似乎不想讓南野大嬸失望,顧君塵強打起笑臉,不再理會自己瞬間變得臃腫無比的身體,衝著南野大嬸勉強的笑了笑。南野大嬸像是一點都沒看出顧君塵臉上的勉強,自顧自的開心的笑個不停。
南野大叔開心的笑了笑,想了一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塊獸皮,走到了顧君塵的身邊,把獸皮揣到了顧君塵的懷裏,然後溺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嬸子送你個大衣,叔也想送你個啥,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覺送你個這個,以後,以後,有空再看看吧。”
顧君塵有些疑惑的看著南野大叔,今天的南野大叔不知道為什麼,總透著一種令他說不上來的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或許,顧君塵聽不出來,可是,瞎子和曲平的臉上卻微微一動,心裏顯得有些頗不平靜,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表情和語氣不管怎麼聽怎麼看都像是在托付後事一般。
“走吧,出去走走,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南野大叔扭過自己那熊一般的身軀,板正了臉色,有些嚴肅的看著瞎子和曲平,輕身說道。
瞎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心裏有著一些疑問,對於和自己做了十三年的鄰居,他突然有了太多太多的疑惑,他一直認為自己眼瞎,心不瞎,可是,這一刻他突然有點看不透自己的這個鄰居。
門外與屋裏宛若兩個世界,出門的那一刻,一股子寒冷就瞬間襲來,瞎子和南野大叔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就是曲平皺著眉抖了一激靈,感覺到一陣一陣的不適。
“那天你來找我,帶我看了那幾個人屍體之後,我就沒睡著過覺。”
南野大叔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團團的霧氣從他的口出呼出,在半空中慢慢的凝結,凍成一點一點的小冰粒。
瞎子沒有說話,他宛若一顆不倒的蒼鬆,紮根在雪地之中,安靜的聽著南野大叔慢慢的說著。
“我的故事,太複雜,恐怕也沒有時間說給你聽了,一開始你抱著娃娃來到這裏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想到這裏,真的有些對不住了。”
南野大叔突然哈哈一樂,眯著的雙眼透著一股子幹淨的清澈。
瞎子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表示毫不在意,偶爾吹起的風,帶著雪花刮動著他的衣服,讓他帶著一種飄渺的感覺。
“我知道你也有你的故事,當初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或許,你和我一樣,哎,真他娘的想和你喝一杯,好好嘮嘮。”南野大叔又是一陣大笑,他使勁的揉著自己那頭髒亂的頭發,笑的有些沒心沒肺,突然他變得無比嚴肅的看著瞎子和曲平,說道:“你們走吧,我感覺有些不妙,我不想把你們這些無辜的人扯到我這趟渾水裏。”
曲平皺著眉,看著南野大叔,又看著瞎子,心裏不停的泛著嘀咕,感覺南野大叔說了一堆的廢話,他一點都每台聽懂,而且這他娘的也太冷了,為什麼不能進屋裏說,多暖和。
“來不及了。”瞎子淡淡的說道。
“嗯?”南野大叔有些迷茫的看著瞎子,突然,他渾身的皮膚一緊,頭皮仿佛要炸開一般,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危機感瞬間襲來。
瞎子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一動,一下子來到了南野大叔的身邊,黑色的大刀重重的斬下,半空之中一把圓月彎刀應聲落在厚厚的雪地之中。
“多謝。”南野大叔有些後怕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圓月彎刀,急忙抽出腰間的柴刀,滿懷感激的看了一眼瞎子。
瞎子冷冷的站在南野大叔的身前,任憑風霜的拍打,巋然不動,手中那把黑色的大刀慢慢的開始泛起微光,吞吐著元氣的精華。
曲平怪叫了一聲,急忙抽出長劍,站立在門口,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及瞎子,甚至可能連這個像普通人的南野大叔都不及,現在他能做的隻是護住門口,護住屋裏的那兩個人,讓瞎子和南野可以無所顧忌的去戰鬥。
“我不喜歡欠賬,幫你殺人,就當君塵的衣服錢還有這十幾年對於我們兩個人的照顧了。”瞎子突然淡淡的開口,冷冷的風吹動著他眼前的布條,濃烈的殺氣在他的身上不斷的徘徊。
南野大叔呆呆的看著自己身前這個和自己做了十三年的鄰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像是放下了所有顧及一般,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凝重的回頭看著曲平說道:
“老人家,雖然和您不太熟,但娃娃和他嬸子就拜托給您了。”
漆黑的月夜,孕育著一場殺機,一場血戰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