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貫極其鬱悶。
青龍學院是他擺脫沉悶的家族生活的好去處,並且他還有那麼多可親可近的同學。而目前,錢萬貫同學隻能呆在家裏,偶爾出去晃晃。
青龍學院宣布封院半年的時間。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說明,但錢家的關係網何等厲害,自然第一時間知道了諸葛明月失蹤和青龍秘境出事的消息。
然後這消息就仿佛是長了翅膀,飛遍了帝都。
錢萬貫被他爺爺和老爹關到家裏。都知道這胖子並不是那種惹禍的祖宗,但現在帝都裏的氛圍太古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錢萬貫的自由被溫柔地限製了:可以出去,但必須在錢家的地盤上,如商行。
錢胖子的各種賺錢和勾女事業隻好短暫停。
其他的同學都去了哪裏?很多還在帝都,但回去自家家鄉的也為數不少。象林莊和李思征仍住在帝都。當然在帝都的同學都留了聯絡方式,好有個照應,能來的都基本上屬於有些背景,也不太差錢。
陳遠征和程程悄悄進了帝都,陳遠征將程程安排在陳府外麵的一所獨門小院裏。
陳家的家教是十分嚴格的,陳合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身邊的人有個歪歪花腸子,就難免被自己的政敵拿到把柄,所以禦下很是嚴厲,對於自己的獨子,也是絕不溺愛,一向是以嚴肅冷峻的麵容對之。這次青龍秘境的變故,陳合也是早得了消息,心底急得一塌糊塗,也不敢自己妻子說起這檔子事,隻是遣人多方打探消息。陳遠征的妹妹陳可兒被陳合送到南梵群的南海靜心庵裏修真,沒有幾年不會回來。其實陳合也是極喜歡陳遠征,但絕不會表露一星半點,平日裏對其總是大呼小喝。這次秘境變故竟是讓這位當朝大員心神大亂,現在見得陳遠征回來,老懷大暢,早沒有平日矜持的樣子,竟難得地抱了一下陳遠征!
搞得陳遠征不知所措。
陳遠征從來是個乖孩子,所以把在秘境裏的事微微做了一些他想要的修改,陳合和他妻子竟是沒有半分懷疑。想到這未見麵的女子為了自家兒子可以舍了性命,對程程那是大為感激。問及程程居然被陳遠征安排在了外麵,陳合差點沒一個巴掌拍過去:
“你這書讀到屁股裏去了?有這麼對待自己恩人的嗎?”
“還不是你規定的,我二十歲之前敢帶女的回來,就打斷我的腿?”陳遠征看著自己的老爸,自覺地退離了他老爸幾步。陳合是真的長期修理這個兒子的,“子不教父之過”,這是古訓!雖然陳合在朝堂之上那是文質彬彬,但在陳遠征這兒,卻是一個暴君!
陳合有時自己也覺得人格分裂,在朝上不如意的時候不免拿這個兒子當出氣筒。誰叫你是我兒子?我不找最親近的人撒氣找誰來撒?
隻是為什麼自己最親近的人離自己越行越遠?
“你個小犢子,還在強嘴。斷了腿也要保持自己的義,懂嗎?恩義!不知變通,不知變化!”陳合說著說著,手就舉了起來。
陳遠征低著頭,心裏正竊笑。腦袋已做好了挨幾下的準備,沒辦法,被虐慣了。
隻是他等來的,是陳合的一個厚厚的撫摸。
“也許是我管得太嚴了。是不是?夫人?”
陳遠征的老媽一臉不樂意:“你現在才知道?那還不算晚!”
陳遠征有點石化。
腦袋上的厚厚的巴掌有了暖暖的溫度,竟把他眼眶裏洇濕了一塊。
“小犢子,你也大了,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了。還不把人家請進門來!你老爸就是這麼個迂腐冥頑的老頭?夫人,嘿嘿,我還不是很老吧?”陳合很適時地轉向老婆。
“呸。”老婆的口氣有點硬,但臉上全是幸福的神情:“為老不尊!這還有孩子在這裏。”
在金龍帝國的一品大員裏,隻娶了一個老婆的,那是相當稀有。
陳遠征有點怔神。老爸你是不是逗我玩的?我很不適應啊。
這下頭上真的挨了一巴掌,卻一點都不疼:“還不快去!”
“是!”
陳遠征跑得比兔子還快。借了風勢,他能夠把眼中的淚光稀釋一點,並且不讓他的父母看見。
見得程程,程程告訴他,錢胖子已帶來口訊,說他在商行裏,約了他們在下月的十五見麵。陳遠征說這個胖子的消息真夠靈通,他才回來就被這小子知道了,這小子屬狗的嗎,不管了,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父母,就睡我妹妹那裏。
程程有點暈眩。從沒見過一品大員,並且這人還是自己心儀之人的父親,心裏小鹿撞得厲害。不想見又想見還必須去見!這腦子裏就象被擰了多少根毛線結,亂得解不開。隻好磨蹭了一點時間,自己打扮了一下,把自己最好的首飾全戴了仍是覺得自形慚穢。被陳遠征催了幾催,才暈暈地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