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不知為什麼,我的靈覺好象弱了一些,但記憶卻更加清晰一些。”羅裳道。
“有什麼覺得不對嗎?”
“說不上來,我記起了一些事情,應該是我很小很小時候的事……”
畫麵很陰鬱。難道我的記憶從來都是這麼灰色的嗎?一場大火,是的,有一場大火,為什麼火光也是這麼陰暗的?什麼人在哭?是我嗎?不是。是另外一個聲音。然後是很多個小女孩在同一個大的房子裏,有一雙手捏著我的小嘴,往我嘴裏喂了顆什麼東西,我餓得很厲害。後麵一直都在餓著。為了得到吃的,必須搶,是的,我打了人嗎?是的。我那時真的很小,很瘦。還記起了什麼,記起了大姨,是的。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很冷的眼光,跟在一個黑袍人旁邊,說了些什麼,好象是“要把她們變成最好的——婊子……讓她們為我們服務……”大姨怎麼稱呼這個黑袍人?似乎是“教主。”是的,就是教主。什麼教?啊,從來沒聽過大姨說她是什麼教。我們是什麼教。然後是小姐妹都在搶東西的畫麵,有的小姐妹是生生被踩死的啊!也許這樣更好,後麵更多的訓練是把人的所有潛能逼出來。把人逼得象狗,——在他們麵前必須象狗,在其他人麵前必須是狼!吃人的狼!把肉吃幹淨不要吐骨頭!大姨是這麼說的。小姐妹們都彈不出那樣的曲子,是的。我懂了,那種曲子隻能是還有人的情感的人,才可以學得會彈的出的。小姐妹們,更多的隻是媚,妖媚。有一種藥物,可以把所有的疤痕去得幹幹淨淨,但是會疼得人生不如死!我記起來了,有個侍衛說這種藥的副作用非常非常厲害,就是可以讓小姐妹們生下來的全是怪胎!太可怕了。我用了嗎?這種藥是需要外塗內服一起用的,我沒有吃那藥,把那藥捏碎了壓進泥土裏了,但外麵塗的可是全部塗了。真熱啊。皮一層層往下掉。
什麼時候開始給我們小姐妹洗腦的,五六歲還是七八歲?是的。我都記不得我幾歲了。隻是一個號碼而已。應該是五歲吧。就是那些神的一套。怎麼把小姐妹的記憶洗沒的?也是一種藥物,吃了會出現幻覺,和真的一般的幻覺。我也吃了,我也出現了幻覺。但為什麼我還能記起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江海緊緊擁著羅裳,回到客棧,羅裳似乎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狀態。江小魚用了一道普通的隔間符,普通人聽不到他們這個房間裏的聲音。
羅裳的叫聲有時尖厲,有時呢喃,臉上時而痛苦,時麵憂鬱,時而悲傷。江海不知怎麼處置這種情況,這種情況一般是不可以被打斷的,否則可能對羅裳是一種致命的傷害。這是楚風揚曾告訴他的。這種情況很容易走火入魔,往往隻有內心足夠堅強的人才能挺得過去。
江海相信羅裳一定可以。
當羅裳叫著“受不了了”的時候,江海已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中,嘴裏把自己的真氣通過羅裳的小口給她渡了過去,江海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這是他把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好在羅裳開始沉沉睡去。
江海一直守在羅裳身邊,時不時地摸摸羅裳的脈象,一直等到羅裳醒來。
羅裳終於醒來。看著江海關切的眼睛,羅裳將頭放到江海的小腹上。
“我都想起來了。小海哥,我都想起來了!”
“你先休息一會,我給你去找點吃了的。”江海道。
“我一點都不餓。”
羅裳說道,“我記起來了,大姨不是什麼教的人,她稱呼那個人是:島主!大姨的名字叫聞櫻。她是我的師父。”羅裳的聲音很平靜。
“她命令弑了我的父母。所有小姐妹的父母都是他們弑的!”
江海目瞪口呆。
“我記起來我五歲前的事情了,雖然隻是片斷,但連接起來可以知道很多事情。我也記起我是什麼時候忘記這些事情的了。我為什麼還能記得起?隻是因為我的靈覺非常特別。粉荷姐說她永遠沒法彈出這曲子,而寫這個曲子的人也被他們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