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把玩著手中的串珠,聽著黑影裏那人的低沉的述說,心裏暗道:“難道父皇真的隻是詐死?”
如果是,怎麼辦?
手中的珠串突然碎了。
現在太平顯然不夠看了,母後?那不是我上官耀的母後,忽略不計。還有誰能阻擋我的登頂之路?
不管是誰,佛擋弑佛!哪怕他、是、上、官、峰!做了這麼久,也該退下來了吧。
現在最大的牌在我這裏。不對,還有兩張大牌,上官耀不禁出了點冷汗。
是的,帝都之所以是帝都,有一張大牌:四海龍騰大陣!需要四位天君才能打開的大陣!
但陣眼在哪裏?如何開啟?
這副牌隻握在上官峰手裏!
還有靈石礦脈!這礦脈到底在哪裏?
上官耀腦子飛快地運動著,各種情勢如電光火石一般閃現在他的腦海中,這是一盤大棋,現在正是最緊急的生死搏命之合,敗則萬劫不複,勝則一馬平川!
上官峰坐在靜室中,外麵的信息太亂太雜太驚心,上官峰倦了,他想安安靜靜地呆一會,終究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帝王,雖然他有著別人難以想象的奇遇和資源,但他終究不是修士,而是個平凡的帝王。
我是不是老了?
誰能讓我這般老去?外麵正在天翻地覆——多麼可笑。上官峰想。
上官峰的情報網遠比一般人想象的巨大,一品大員的兒子縱馬五百裏去哪一個妓館銷金,他知道;哪一位將軍的老婆是誰的女兒,懷沒懷上,他知道;宮裏的哪一個娘娘給了哪一個太監多少銀子,他知道;修真大派裏的很多事態他也知道。
他知道的東西太多。
他在合適的機會把這些信息轉變成他的某道旨意,轉變成他的某段批閱,轉變成他的某句看似隨便的玩笑。他看透了很多人很多事。看累了。他從不讓後宮幹政,他想起他數十年前製造的數起驚天大案,弑了那麼多人,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貪婪傲慢到無恥無忌?
自已的兒子都是用最好的老師在教導,為什麼他們成不了大才?我是選錯了老師還是他們生錯在帝王家?也許他們隻是缺少了曆練,在溫室裏長大的花,沒有野性的芬芳。
真的可以什麼都放下,礦脈的事,嗬嗬,我知道你是知道的,雖然你是女流之輩,但也是我上官家族的人,但那大陣,卻不能告給你了,我隻能把它留給自己看好的人,可笑啊可笑,他居然那麼小!至於他能不能讓上官家族重振雄風,那是上天的安排!
我是誰?我要走向人的最終的歸宿了,我在想著誰?
上官峰突然想起了兩張清秀的麵孔。當然他的人生初次是被一個宮女**的,那時他那麼慌亂,都知道他是皇子,所有的宮女都想方設法勾起他的性趣,好懷上個龍種,一步就位極人臣母儀天下。
上官峰冷笑了一下,你真以為懷上了你就會是未來的皇後?幼稚。上官峰很從容地讓別的人把這個宮女處死了,借刀弑人——我還是很有天賦的啊,那時我才多大,十二歲吧。後來又有多少宮女和我玩過?五六個還是七八個?不記得了。總之,她們教會了我很多男人的技巧,然後她們全都死得很難看。為什麼?因為你們心術不正心懷不軌。真要你們把小東西生下來,我也就完了!一個未來的皇帝不能有任何醜聞。
上官峰閉著眼睛。
為什麼會想著你?你走了那麼那麼久,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愛上的女子,為什麼走得那麼快?小草!你真的象小草,清亮柔和,聰明善良。那時我多大?十六歲,第一次行走在江湖,第一次遇見了你,你不應該被那種垃圾所汙,你為什麼會自盡?你真是傻得厲害。你真是人間第一傻!不過我幫你把欺負你的所有混蛋全弑幹淨了。間接地,也弑了你的親人,同樣是借刀弑人,這種事那時對於我來說已是做得毫無痕跡。為什麼?我不能讓你就那麼孤獨地去了,你總得有人陪著你,陪著你看風景,陪著你笑鬧,陪著你唱唱小曲。
後麵我能記起來的是誰?為什麼在我的腦子裏總是你?為什麼在這波詭雲謫的爭鬥中遇見你?為什麼我是君王?我讓與你你可願意?為什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