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鎮是萬古群山裏的一個很小的鎮。隻要一下雨,鎮上的兩條青石板路上就會被洗得很幹淨和光滑。不少人家的屋簷下都掛著小小的風鈴,“鈴鈴”的聲音在靜謐的小鎮顯得動聽而有生氣。
很少有外來人的小鎮上這些天有些熱鬧,鎮上的客棧的生意好得出奇,這些人五花八門,有官差,有和尚,有道姑,有軍官,有書生,四海客棧老板的眼睛都快笑成了一線天,這些人還特別有錢,吃的東西也是撿客棧裏最貴的,這些天的生意的浮盈比他五年的生意都要多了。
“老丈,你開在鎮上的客棧有幾年了?”一個書生模樣的藍衫人問客棧老板,——如果慕容小河在,可以認出這正是向思凱。
“客倌,有二十多年了吧。”
“不知老丈是否有這萬古群山的地形圖?”
旁邊桌上的人的耳朵已經立起來了。
“哪裏會有?萬古群山大了去了,一個人走的話,三四十年也不一定走得完,哪可能有地形圖!”
“哎。那有沒有熟悉萬古的獵戶?”後麵這句話向思凱幾乎就是耳語,並且手中拿了一錠銀子暗裏給到客棧老板手中。
那老板不動聲色地拿了銀子,也壓低聲音說,“獵戶也是不多,鎮上就有兩個人常進山,叫王四和趙六,你一問街坊就知他們住哪了。”
同樣的回話,客棧老板這是重複給第六拔人聽了。
向思凱找到王四和趙六的時候,這兩個精壯的獵戶已是屍體。
芙蓉鎮上民風淳樸,夜不閉戶的古風仍然流傳,兩年來也沒出什麼凶案,這時突然出了這凶案,全鎮的人都對這些外來的人有些敵意和反感。
一場血雨腥風就從這兩個獵戶的身死拉開序幕。
這麼大的萬古群山要找個什麼物事必然如同大海撈針,普通的修士大致隻是聽到這麼個關於麒麟門的傳言,就一頭紮了進來,哪裏會有什麼方向。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風雪門,卻不見了蹤影。
風雪門來了多少人?沒有誰能說出準確的數字。但對於寶藏的貪婪和個人的僥幸心理,驅使著一拔又一拔的修士進入萬古群山深處。
入夜的四海客棧很安靜,但有多少訂房的人不回來睡,沒有算過,“隻要他們交了房費,愛到哪裏都可以!”老板常這樣和小二說,四海客棧是鎮上少有的夜晚也不關門的客棧,總是有兩個小二值夜。正是掌燈時候,老板正在櫃台後打著算盤,看著帳本,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櫃台前響起:
“老丈,弑了王四和趙六就沒人知道萬古群山的地形了麼?”
正是藍衣的向思凱。
“官倌,這個玩笑開大了。小老兒可沒那本事。”客棧老板的臉緩緩抬起,背著燈光,那眼睛突然閃出尖尖的寒芒。
客棧的廳堂裏已沒有人。
“餘客,北騰群散修,多年前加入暗影,常和鐵判官劉江、黑棍李壺、血劍歐陽路一同出現,號稱四弑手,曾重創三清門柳烈陽。弑死赤陽宗費小樂費大樂兄弟,還弑了很多散修,是不是,帳本餘老?”
向思凱的聲音仍然很溫和。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客棧老板順手拿起一塊布擦著桌子,“你到底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這家四海客棧開了確實有幾十年,但店主兩年前就把店盤出去了,是你逼著人家這麼做的吧,再把別人全家弑了就太不厚道了。”
“哼,你這個瘋子,誰會信你說的話?你有什麼證據?”
“餘客,你的獨門兵器就在你手邊,不是證據?兩前前這店主死後官家可有驗傷記錄,是不是要對一下?”
“你想要什麼?”客棧老板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
“我想要什麼?不,我隻想拿你歸案。”向思凱撩起衣服,腰間赫然有一塊“捕”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