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世家並沒有在西涼群的首府,而是在另一座西涼的大城:西隴。這是一座離邊境較遠的內陸城市,平日裏商旅也不太多,多是上千年的古建築,在暮色裏越發顯得大氣而荒涼。
呼延世家占據了西隴南城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地麵,全都貼了封條,本來入夜的西隴街上就少有人跡,冰冷的西北風呼呼地吹起遍地的黃塵,在客棧門口的旗杆上打著旋兒。
江海要了間上房。
用神識觀察了一下呼延世家裏的情形,果然滿地狼籍,到處是碎的瓦礫,值錢的東西早被各色人等一卷而空,偌大的呼延世家死寂一片。
四個方向的門各有四名官兵守衛,這也是做做樣子,如此大的宅院沒個千八百人根本就是守不住的。
沒有發現別的厲害神識。
江海決定今晚就進呼延家祠堂,神識看過去,那裏也是被翻得最多,損壞最多的地方。
後半夜的呼延家祠堂,所有供奉的牌位都碎了,外麵的冰冷的風穿過空蕩的窗戶掃進來,江稍頃的身影輕輕地飄進來。
要找到呼延雄關所說的地方並不費勁,祠堂進門的門檻,誰也沒有想到,呼延家世代保藏的東西就在這門檻之下。
機關在門檻裏麵,江海很輕鬆地找到了機關,在門檻外麵的壁角下麵,有一個小小的暗格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小小的盒子曝露在空氣中。
江海拿起盒子的時候,突然身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
一種被強大野獸盯上的感覺!
一定是自己不小心碰觸了什麼,——或者就是有強者一直盯在此處——不管是什麼,他都無法預判到這人是誰,是什麼等級的修士,這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
江海緩緩地直起身。
以輕忽的身形飄向正南門,不到一半的距離,江海突然淩空一轉,飛向西南方向。
剛好是客棧的相反的方向。
確實有人是因為有新客住店才“綴”上他的。但那個讓江海寒毛倒豎的人使用的是一種高級的“碰觸法陣”,就象一隻蜘蛛做了一張網,隻要有人觸到這張網上,他就會知道。
這是一種妖獸的絲做成的網,極其珍貴,江海如果在日間也許可以發現,這無星無月的暗夜,哪裏會看見這根本細若煙塵的網?
“把你找到的東西交出來,我是官府的人!”左前方一個聲音沉喝!那幾個已瞌睡到不行的官兵瞬間驚醒,一個官兵馬上就要敲響沉鑼。
但那官兵的手完全使不上勁!如果是白天,他會看見自己同伴的眼睛裏全是妖異之極的綠色!
“你還敢弑官兵!當沒有王法嗎?”這聲音很直接地扣了一個罪名過來。
江海根本沒理這聲音,自顧自地急飛。危險來自每一個瞬間,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江海捏碎了遁天符!
但卻沒有被傳送出去,——這裏已經被人用了禁空術!能有這種本事的人,不是有神器,就是天君境修士!
江海聽出說話的人應該本事不算太高,他擔心是他根本看不見的敵人!並且他根本無法感覺到這個敵人在哪裏!
江海索性轉過身,麵對這個大聲說話的“官方人士”:
“你是什麼人,竟然弑官兵還要陷害於人?!”
“哼。”這來的人確實裝了一身官服,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對付一個小賊,這人也是用盡全力:先是放出了陰狠的毒氣,再是一把通體昏黑的小刀無聲無息地刺入黑夜裏,這柄小刀上藏著的毒,那人有信心沒有什麼修士當得起:雷心毒!
他根本沒有料到這小賊根本不是表麵的金丹境,而是天君!而他這個萬象境的官爺注定要踢到鐵板上。
江海身子魚一般一扭,用不可思議的身法讓過了那柄黑色的小刀,手一揮,一柄小刀流星一樣飛向那人。
那人瞳孔一縮,以他最快的速度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