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南行(1 / 1)

江海現在急需了解這腰牌上的字到底是何意思,那麼他的目的地就是:南海靜心閹。

江海沒有使用遁天符之類和飛行的功法,在這多事之秋,太招搖容易惹人注意。買了一匹駿馬,就打馬從官道南向而行。

“桂影扶疏,誰便道,今夕清輝不足?萬裏晴天,妲娥何處,駕此一輪玉,寒光零亂,為誰偏照樓台?年少從我追遊,晚涼幽徑,繞張園梁木。共倒金荷家萬裏,難得樽前相屬。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曲。劉郎微笑,坐來聲噴霜竹。”

北地已是雪滿盈天,處處鋪棉掛絮,這飛臨鋪的望江樓上,卻是賓朋滿座。飛臨鋪是北騰群通往帝都的咽喉要道,一向龍蛇混雜,江海早聽得這望江樓是中天大陸的一景,此時登臨而上,近江憑欄,遠眺雪山,莽莽蒼蒼,飛雪盈懷,比起江南的小樓,另有一番大氣悲涼。

“帝都的花魁是衣家那隻小鹿,這下衣家可是大發了!”一個金衣錦裘的中年人向他那一桌的人笑道。

“劉兄交遊廣闊,此次帝都出了這麼多事,劉兄都曾看到?”一個胡須經過精致修剪的人問道。

“要說帝都這一年來出的事,那是相當的多了,最精彩的是兩位不知名的天君在那煙波浩渺的煙雨湖上一戰,據說是為了萬年前名震天下的麒麟門的通天寶藏,這兩人,一人生得高約數十米,天地法相就是怒目金鋼,另一人則是風華絕代,生得劍眉豹眼,文士白袍白色儒巾,一身功法那是通天徹地,兩人竟讓那煙雨湖水平空卷起數十米高的水浪,如同平地一場海嘯。交戰隻是數息時間,雖是無勝無負,卻是讓那煙雨湖變成了死湖,旁邊的青龍學院和那個女修士的什麼學院死傷慘重,數百棟房屋盡數倒塌!帝都震動。神仙一怒,天下為之顫抖啊。”

眾人臉上皆現出神往之色。

“劉兄,這是何人在有此功法?”

“我等凡人哪裏看得清這等大修士的容顏?他們若是不想讓人知道,那是絕不會有凡人知曉的。況且那煙雨湖水平地如天河泛濫,整個煙雨湖上全是水霧茫茫,跑還跑不及,哪裏還能看得如此細致?這不世一戰,可比那花魁大賽要精彩震撼得多了。”

“劉兄,這是各不相同,各有勝場啊。”那精致胡須道。

“呼延家是最慘的了,聽說呼延雄關也已經死了,可憐他也算是一方大豪,卻怎麼就跑到那個勞什子的將軍府,怎比得在江湖上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反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劉兄,這話可不好隨便說,這呼延也是官家通緝之人。聽說要選國師,劉兄有這方麵的消息?”

“消息很多,現在小皇帝擺明還不懂事,帝國就相當不穩,設一個國師之職,也是好的。聽說這國師也有通天徹地之能,是上官明月用國庫的一半財產才請得到的,厲害去了。”

“不是說修士不和幹預世事嗎?”

“這不是也沒有辦法的事情吧,以前不也有修士幫過老皇帝?那個大陣的開啟還需要幾個大修士共同操作。”

“聽說鎮南王那邊有些事情,表麵上唯上官明月馬道是瞻,實際上,哼哼,劉兄,是也不是?”

“這是必然的吧,一個小女子,又無軍功,又無政績,要鎮住這幾位外姓的王爺,還是不容易吧。總之,就是一鍋粥,誰都看準了那權力,爭得費勁!”那“劉兄”金衣一擺,搖頭笑道。

…………

江海聽得這消息集散之地,果然有不少消息,但楚大哥與風雪老怪的煙雨湖一戰,被演繹成了這個樣子,也是讓江海失笑。想著楚風揚那從容淡定的英挺,不禁有些掛懷思念。

台上那唱曲的女子仍在唱著小曲,“你我都是離亂人,窗外大雪壓韻,無解離悉,歸途路遠,怎堪白馬聲碎西風舊?……一把辛酸,半杯陳酒,兩行清淚,隻待君歸來。”

琴聲悠揚,那南行的人,卻已在路上。

行了十數日,已深入南方,雖秋風蕭瑟,但並不見得多麼寒冷,江海見沿途百姓的日子越發窘迫,想這實是魚草豐美,糧食富足的肥沃之地,農家又少有偷懶之人,怎就還是如此貧窮?江南水患嚴重,山區多有滑坡之險,這一路上遇了流民乞討,深秋時節,入夜已是寒風刺骨,那些流民卻是拖兒帶口,單衣單褲,赤腳髒黑,目光均是呆滯無神,江海心中感慨,打發他們些細碎銀子,隻是天下如此之大,流民如此之多,又哪裏散得過來?

江海一路簡行,隻是多在茶攤,聽著路人說著家長裏短,談著節氣好壞和國家大事,鄉人或健談,或沉靜,或激昴,或百無聊賴,世間百態,有萬千氣象。

再行得數十日,就到了福夷山脈,遠遠地,就聞到了南海潮濕帶腥的海風。

海天一色,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