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冷一笑,領著人走上前,拔起劍指向平安,然而劍身剛至半空就被寧憶的劍擋住,瞬間“刷刷刷”,窮奇也拔出劍和其餘幾個白衣人對峙。平安微微一笑,“原來是清風門的幾個小嘍囉,怎麼,還想在溧陽仗勢欺人不成?”來人好巧不巧,正是昨晚平安見過的元微晚,她冷哼一聲,“獨孤平安,你這個叛門不義之徒,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對師門不敬?”窮奇喝道:“放肆,竟敢對長公主不敬!”元微晚不屑一顧道:“哪兒來的瘋狗,清風門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看來元師妹隻記得這是溧陽的地界,卻忘了溧陽是我大新的疆土,清風門如此不把我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裏,難道是想在溧陽劃地稱王嗎?”平安美眸微眯,磅礴的氣勢盡數壓迫下來。元微晚心裏一驚,獨孤平安竟有如此迫人的威壓,不過她是掌門的弟子,素來受人尊敬慣了,哪能忍受這通搶白,仍是硬著頭皮道:“清風門的弟子中多有身份顯赫之人,偏你從小就自覺高人一等,如今你大逆不道,叛出師門,也有臉在同門麵前擺公主架子?”話音剛落,元微晚的左臉就挨了火辣辣的一記,她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平安。平安隻是動了動手指甩出一記掌風,淡淡道:“本殿已經忍你很久了,你若再敢放肆,傷的可不就隻是臉了!”她話音一轉,繼續道:“本殿顧及同門情麵,元師妹也要記住了,本殿不光是大新的長公主,也是你的師姐,叛門也好,背德也罷,隻有本殿的師父能教訓本殿,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弟子,妄想在本殿麵前說三道四,簡直是笑話!”元微晚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獨孤平安說的在理,她的確沒有立場去指責獨孤平安,元微晚懊惱起來,蘇小籮告訴她獨孤平安來了溧陽,她也就腦子一熱,沒有經過師父師伯的同意,就擅自帶著幾個弟子來找獨孤平安的麻煩。平安朝寧憶瞥了一眼,寧憶握著劍的手一用力,將元微晚隔開幾步遠,她身後的弟子手忙腳亂地放下劍接住她。窮奇嘲諷道:“元小姐好歹是掌門弟子,沒點本事就別出來亂吠給清風門丟人。”周圍看熱鬧的聲音大了起來,元微晚再跋扈也是個臉皮薄的少女,雙目雖瞪得通紅,卻硬是忍住了眼淚不往下掉,她把劍一收,領著幾名弟子出了客棧。平安看也不看那些人,仍舊坐著喝茶,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大堂中的眾人知道了平安的身份,現在又是一派神清氣閑的模樣,心裏又敬又畏,忙轉過頭去,不敢再多做打量。然而統一祥和的氣氛中卻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長公主剛才好生威風。”顓孫九夏從樓上下來,桃花眼裏滿是戲謔的笑意。平安不緊不慢道:“樓上風光可好?”顓孫九夏掀唇,“平安你的美貌倒是正好看的到。”說罷,毫不客氣地坐在平安的身旁。越子歌炸毛,“這是我的位置!”顓孫九夏不在意地隨手一指,“你坐那兒不就行了。”“憑什麼讓我坐那兒,小爺我可警告你,離我家平安遠一點!”“越公子千萬別誤會。”顓孫九夏擠眉弄眼道:“我隻是和平安商量些事。”“小王爺一向都在人多嘴雜的地方商議事情?”一直沒有說話惹塵淡淡道。平安眉心一動,哥哥還在介意昨天晚上的事情,顓孫九夏笑了笑道:“惹塵公子放心,既然我敢把平安往那裏帶,自然是萬無一失的。”寧憶也難得的開口,“在溧陽哪裏都有危險,殿下的安危不是小王爺一句萬無一失可以保證的。”越子歌冷哼一聲,“顓孫小王爺什麼時候和我們平安這麼熟了,敢直呼長公主的名諱!”“顓孫是此次大新的副使。”平安看向越子歌,“你們好好相處。”越子歌撇了撇嘴,“他們都說了,就知道訓我一個人。”顓孫九夏桃花眼一轉,“既然大堂裏不方便,平安不如去我房裏詳談。”“信不信小爺我踹死你!”越子歌一把拉住顓孫九夏,作勢就要打上一拳。“夠了,本殿吃好了,你們慢用。”說罷轉身上樓。顓孫九夏朝越子歌挑了挑眉,越子歌咬了咬牙鬆開了他的衣襟。平安獨自回房,盤膝坐下開始練功,離百年大典還有五天,她想到這裏,眉頭皺了皺。直到天漸漸暗了下來,平安才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房門外擺著一盤飯菜,還冒著熱氣。平安看向隔壁惹塵的房間,走上前敲了敲門,卻沒人應聲,她也不管直接推開門,瞬間一陣熱氣籠罩了平安,帶著淡淡的馨香,不同於濃鬱的香料,也不同於女子的胭脂水粉。那是一種獨特的氣息,幹淨清新,仿佛空氣裏還混著青草味和淡淡的水香。那是哥哥的味道。平安挑眉,哥哥在沐浴?目光在房間裏溜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山水屏風上,她勾起唇角,控製住氣息,一步一步朝那屏風走去。隨著視野的逐漸開闊,木桶,胸膛,鎖骨,下巴……然後,平安愣住了……木桶中的人睜著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個大膽的偷窺者。被發現了。平安感覺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偷看被抓個現行,還是平生第一次。“咳咳……那個,我不知道你在沐浴。”尷尬的平安殿下找不到話說,閉著眼睛開始扯起謊來。惹塵眉眼輕輕一揚,“惹塵隻是殿下的男寵,殿下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又何須如此?”“哥哥……還在生氣?”“惹塵哪敢生殿下的氣。”平安彎唇笑了起來,幹脆走到上前,大大咧咧地坐到一旁的榻上,目光一直盯著惹塵裸露的後背。惹塵不自在道:“惹塵還要沐浴,還請殿下先行回避。”平安懶散地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反正你是我的男寵,看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惹塵嚐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鬱鬱地不說話也不動作。直到水有些微涼,氣氛都膠合著,安靜地有些詭異。忽然,惹塵聽到背後一聲輕歎,後背感到一陣溫暖。平安半跪著從背後抱住惹塵,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輕輕地廝磨,“我房門口的飯菜是你叫人送的?”隻有哥哥知道她練功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