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鬆手投降的那個永遠是他,因為他不舍得她,就此一個理由足以讓他棄械投降。
鬆手,她的指尖即刻抽離,沒有一絲停留。是光線太暗淡嗎?為何左城的眼會如此灰暗,他不舍得她,卻還是心念她,跟著他的腳步,不快一步,不慢一步。
逆光中,左城一眼星光,癡纏的眸光籠著江夏初的背影,喃喃念著:“夏初,夏初……”江夏初心口傳來抽搐般的疼痛,腳步不知停了,一步一步,終於,她的背影離他近了,就在眼前。
夏初,夏初……一個人的時候,左城總喜歡這樣喚著,隻是回應的總是一室冷清,知道她不應,他還是情難自已。
江夏初回視左城,他眼裏的柔光她無動於衷,回應的隻是厭惡,眼冷得像千年不暮的雪:“別這麼叫我。”
夏初,夏初……猶記得那年的油菜花田間,有個少年便是如此親昵地喚她。那年的春天特別長,洋洋灑灑地花絮,漫天席地的芳華,那樣美麗的春日,她的謙成,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
那是,她與一個叫謙成的少年一起的彼間年華。
“夏初。”
“嗯。”
“夏初。”
“嗯。”
“夏初。”
“你叫了很多遍了。”
“我怕,有一天我叫夏初的時候,沒有人應。”
“傻瓜,我會一直賴在季家,一直賴著你的。”
“好。”
她失約了,她沒有守著他,自此,再沒有一個人如此溫柔地喚她夏初了。
回憶好遠啊,遠得像是下輩子的事。憶起,她還是笑了,也隻是一瞬,她斂起了不經意間的笑,帶上她渾身的刺,隨時防備:“別這麼叫我。”重複的話,聲音裏帶著裂帛斷玉的堅決。
“你沒有應過一次。”他的情,他的心,他的癡,所有有關於他的一切,她都想剔除。原來女人可以狠到這種地步。
那種殘忍直直入了他的骨,剔也剔不掉,左城隻感知抽搐般的劇痛,周而複始。然,心卻背叛了他,視線若有似無落在她手心,點點腥紅刺痛他的眼。
江夏初冷哼,心裏覺得可笑極了。那個負了她血債的人,難道她還需要對他感恩戴德嗎?她隻想遠離,就算是低頭祈求:“放了我吧,我求你。”果真,她可以如此卑微地踩碎自己的尊嚴。
“你求我?”舌尖苦澀地打顫,左城的眼裏覆上風霜,猶如要將她淩遲一般地銳利。
那麼驕傲不屈的江夏初,曾經一年的囚禁,她都不曾低下她揚起的頭顱,如今她的妥協,像一把刀子,直插進了左城的心窩。
“對,我求你,離開我的世界,以後就當沒有江夏初這個人。”
“第一次,你求我。”聲音了全是晦澀,眸底陰暗了,就像左城的世界。
“放了我,就當放了你自己,就算糾纏到死又能怎麼樣?一定要這麼相互折磨嗎?為什麼要讓我更恨你。我累了,厭了,要如何你才能放過我?”
“沒有如何。”脫口而出地決然,沒有一絲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