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給你都不要嗎(1 / 2)

猝不及防,髒兮的白球鞋麵前多了一雙黑色皮鞋……雨,還沒停,隻有頭頂那片天休止了冰涼。

江夏初緩緩抬頭,黑色的西裝,黑色雨傘,最美的手,左城的臉,全數映入江夏初的眸裏。

她對他笑,甚至於比這雨還要涼:“左城,你真厲害呢,被你說中了,沒有誰敢接左氏的官司。”

前世要休多少次輪回,才會有今生這樣的陰魂不散啊。以至於江夏初躲都來不及。

黑色傘柄,左城白皙的手指像剔透的瓷。雨未落盡他的眼裏,卻泛起了柔和的漣漪,輕聲問:“冷嗎?”

黑色傘很大,足以遮住江夏初瘦弱的肩,又很小,雨濕了左城整個後背。是雙人傘,其實是足夠的,隻是左城不敢靠得太近。

江夏初置若罔聞,自言自語地嘲弄誰呢:“我找不到律師了,你要怎麼辦?是要讓我傾家蕩產還是強製扣押或者聲名狼藉?”

怎樣,她都認了,左城,一勞永逸的辦法是什麼?告訴我……

他既不回:“上車吧。”

她便繼續:“隨你好了,怎樣都隨你,我鬥不過你,我認輸了,行嗎?”

行嗎……幾乎祈求的語氣,她已經沒有任何底牌了,滿盤皆輸。

這是預想之中的結果,左城知道的,可是看見頹敗的江夏初,他還是不忍了,並痛恨了,對她不忍,對自己痛恨。

他沉聲,連大聲嗬斥都小心翼翼:“江夏初,你給我上車。”

重一分,疼得是他、這樣的天,這樣的冷,他能怎麼辦?

唇沾冷笑,眸光嵌了針刺,江夏初直視:“是很冷啊,可是我寧願呢,我可不敢髒了你的車。”

黑色豪爵,被雨一遍一遍衝刷,被遺忘在街道。

古墨般的眸子碎了般,手扶著江夏初的肩,隻是輕輕的觸碰,左城低頭,柔了嗓音哄著:“夏初,聽話,先上車。”

溫柔這個詞左城遇上江夏初便會了,也隻這麼對她。

他如履薄冰,哄著,護著,她麵冷心硬。

她推開,狠狠地:“別這樣叫我,也別碰我,我覺得惡心。”

一步一步,她走到傘外,還未風幹的臉,又添濕漉。

右手懸在空中,手中她的溫熱消散,片刻,傘,落了,他強硬地攬過她,緊緊地不放手,聲色幾乎於卑微:“夏初,到底你要我怎樣?我能把你怎樣?”

雨中,他的眉眼蒼老到無法辨出前塵,那眸光深邃了,暗淡了,浸了雨,漾開潛藏的憂。

雨,什麼時候更甚了,就像彼此禁錮的他們,不知不休。

她掙不開,也沒有力氣了,合上眼,鼻尖全是左城味道,讓她窒息,哽塞了咽喉:“左城,這話我問你,你到底要我怎樣?真要逼死我嗎?是嗎?”她微微抬頭直視他,眸底細碎的光,像潮水,拍打過,逝去過。佯裝潰不成軍,像這泛濫的雨水,盡數傾了個盡,“我求你好不好,放了我,左城,姐姐死了,謙成也死了,還不夠嗎?停止好不好?就當沒有我,就當江夏初死了不行嗎?”

眼淚像曠日持久,從心底攀爬,直至眼眶,終是擊退了所有防線決堤了。幸好,雨下得大了,早就分不清溫熱與冰冷了,連麻木的自己都分辨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