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幾下敲門聲，在約定的時間響起。
正是市場裏問話的那個女人，探出頭來。
“來啦，快進來”
成功就走進屋，屋裏擠滿了東西，使屋內光線有些暗，五十平左右的房間，隔出兩個臥室，一個廚房，一個廁所，剩餘的地方做廳。
西側小屋是小姑娘的臥室，裏麵鋪一張小床，鋪著粉色的床單，床頭一個疊得齊整的棉被，邊上放一個小維尼熊。牆角一張小學習床前，小姑娘正在學習。
成功就拿了張凳子，做在小姑娘旁邊。這裏暫且稱呼小姑娘為豆芽，因為她長得很瘦，初二的學生，應該是接近發育完全的年齡，可她卻沒開始發育，或者是沒發育好。
成功陪著豆芽學習，每次一個小時。第一次，她的爸爸媽媽就在屋外的廳裏，成功上廁所的時候，見他們夫妻倆都擠在門外。
等到第二次上課，成功進了門，豆芽媽媽說“我姑娘說，她想學習完事，讓你陪他去商店買兩個本”。
“那行，我也沒啥事”周日，成功確實也沒什麼事。
豆芽媽媽說完就走了。
成功就開始教豆芽學習，主要是講英語和數學，成功的水平也不一定有多高，但總體道理是知道的。講起來還算容易，孩子也能夠接受。
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孩子就穿上外衣，和成功去商店買東西。
成功就問她“你爸爸是做什麼的呀”
“我爸爸在公園，看一個玩具摩天輪”豆芽細聲細氣地說。
“是那種高高的嗎”成功雖然沒坐過，可和胡二在公園經過的時候，見過這類龐然大物。
“是”
“那你家挺有錢呀，那一個大東西得挺多錢啊”成功就感覺驚訝，看這屋子，感覺不出來是一個有錢人家呀。
“我爸說好象十幾萬吧”豆芽可能對錢不是太有概念，輕描淡寫地說。其實幾十萬，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那你媽媽幹什麼的呀”
“我媽媽是烤地瓜的”豆芽說的同樣很自然，或許在她的心目中，職業真的是不分高低貴賤的，成功感覺孩子多好，多麼單純可愛。
去商店的途中，看見豆芽媽媽正站在一個圓汽油桶做成的烤地瓜爐邊上的凳子上，忙活著給顧客找錢。
爐子冒著氣，是煙氣和地瓜的熱氣混合著，估計在這熱爐子的邊上，她不會感覺到冷，可成功看見她戴著大狗皮帽子，是成功爸爸冬天上山幹活時戴的那種，棉衣棉褲好象不隻穿了一層，腳上的皮鞋看起來大得驚人，女人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腳，估計是她男人的鞋，裏麵包了厚厚的布子。
成功沒有前去打招呼，豆芽也沒有去，兩個人在商店裏買了豆芽需要的本子，然後拿著本子到處轉悠，欣賞著各式各樣的物品，。
許多，豆芽說累了，成功就把她送回家，豆芽爸爸已經在家等了。成功就算完成一天的任務，回寢室休息。
一周就兩節課，一個月八節。第二個周六周日，成功拿了上周講過的題，來考下豆芽，看她學得如何。
可是結果並不理想。
“我上周給你講完，你沒自己複習下嗎”成功問豆芽。
“我沒複習”
“那我講完，你不複習，你能會嗎”
“我不願意學習”
“不願意學習不行啊，不願意學習就不會學習好，將來會受苦的，像你媽媽那樣，賣地瓜，很受罪的”
“那我爸爸也學習不好，我爸爸買那個摩天輪，賺錢挺多呢”。
豆芽的這句話，讓成功語塞，是呀，學習不好，也可能賺錢。
課還是繼續上，成功繼續講。下了課之後，成功就想著“這孩子的學習，不是能力問題，是態度問題，必須破解她的認識，那就是要讓她知道：---------“不好好學習，將來會受罪還不賺錢”
她如果認識到了這點，才可能努力學習。
可是，這點，連自已都不一定是這樣的認識，又怎麼能說服孩子呢，成功就感覺自己失敗了，沒能教育孩子，因為活生生的例子在豆芽的麵前，她爸爸念書不好還賺了錢。
見到胡二，就問胡二：“你那個孩子好教不”
“挺好的”胡二回答很幹脆。
“我那孩子可不行，不願意學習，她說不學習也能賺錢”成功也希望胡二能給自己一個好的說法，能夠讓人心服的說法，自己好拿去說服孩子，隻有說服豆芽，轉變她的態度，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她的學習狀況。
“請家教的孩子，好的少，不是笨的就是不愛學習的，好的哪有請的，你想憑三句兩句話，就讓她願意學習，那是不可能的”胡二同樣說的讓成功感覺很全麵，很現實。
“那就是說，沒有啥辦法能改變她學習態度？”
“沒啥招，她父母都說服不了她，咱外人，誰能說了，咱就負責把該教的教給她，至於你會不會，你學不學，誰都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