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兒醒來時,已經躺在了秦楓和林楠的臥房裏。
天色已黑,一群男人還在院外喝著酒水,隻有林楠守在她的身邊。
她睜開眼睛,不想下床,抱著腦袋嗚嗚又低聲哭泣了起來。
林楠聽到後,放下手裏的刺繡,給她擦了擦眼淚,跟個孩子一樣把她抱在了懷裏。
“靈兒,這場殺劫,大家都失去了很多至關重要的人。但是我們既然還活著,就得振作起來,活出個樣子才能給逝去之人一點安慰。你要記得,這些凶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們隻有不斷強大自己,有朝一日,才能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林楠安慰著懷裏半大的姑娘。
張靈兒抱著她抽泣了一會,抹了抹眼淚起身道,“小楠姐,你說的對,我不該這樣頹廢,我要振作,我要找那些壞蛋報仇!”
林楠扶著她的肩膀,捏了捏她的鼻子輕笑,“這才對嘛,不愧是天師教掌教的閨女。咱們出去吧,大家都在外麵喝酒,咱們也跟著熱鬧熱鬧!”
張靈兒撅嘴點點頭,拉著林楠的手一起出了門去。
演武廣場上,一堆堆篝火衝起十幾米之高。
秦楓心裏明白,大家雖然表麵上強顏歡笑,但是心裏卻都憋著一口悶氣。
這場大殺劫,有的是至親去世,有的是師傅去世,有的是親朋好友去世。
雖然修道之人,本以看淡一切。
但是本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紀,哪裏能這麼輕易的看破紅塵。
一群人紛紛往嘴裏灌著酒水,隻求醉倒後暫時逃避一下苦惱。
毛柏卿躺在地上,盯著天上愣愣道,“我以前總是討厭那些老頭子,什麼事囉囉嗦嗦,管這個管那個。可是現在,我想讓他們管一下,他們也無法跟我說一句話了!”
他說著說著,眼淚從一旁都擠了出來。
柳如風躺在他身邊,同樣道,“我也是,以前師傅讓我往東,我就故意往西,總覺得他們管的多。現在他們不在了,想陪他們喝會酒,說會話,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乙休往半躺著,往嘴裏灌注酒水,早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武當山掌門長老未留下一人,被域外修士當做螻蟻一般輕易碾壓。
臨死時,為了保住傳承,各派的老頭子幾乎同時選擇了全力保存一個弟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這種感覺,恐怕隻有國破家亡的人才能體會的到。
秦楓由著他們把心裏的苦楚發泄出來,並沒有多說什麼。
人一輩子都要經曆生老病死,三災九難,誰還沒有個傷心的時候。
林楠挺著大肚子,拉著張靈兒的手過來後,與女人們坐在了起來。
在場的女修,除了張靈兒外,誰也不明白男人們的心情。隻是見他們哭得跟個孩子一樣,坐在一旁也幫不上忙。
大家在演武場上喝酒聊天,又哭又鬧,又說又笑,足足折騰了一晚上。
第二天,陽光出來後。一個個跟變了個人一樣,全部精神奕奕的恢複了正常神色。
各派歸一的事情,由毛柏卿一行人商量後定了下來。
張靈兒也同意加入,拆了天師教祖地,忘卻那個讓人傷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