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待到天黑。既然天黑了,自然是不能趕路了,所以我們決定留宿一晚。當然,老婦並沒有要求我們留下,這個我們是指我和王牛。實際上,老婦隻想留下王碧雪,也不知道這老婆子看上了王碧雪哪一點。
王牛睡在床上的時候,轉過身正準備對我說話,卻沒想那床一下子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我趕緊小聲地對王牛說,輕點兒,別把床弄塌了。王牛歎了一口氣說:“這老婦也真是的,還不如讓咱睡地板呢。”
我笑著回應王牛:這些年睡地板睡上癮了不成?
王牛這時又歎了一口氣。我想起古人的一句話,富貴思淫欲。至於貧窮會怎麼樣,這時正是我所體驗到的。也許早前王牛生活在富裕的賓館之中,隨便花點兒錢就能夠叫到一隻美味的雞,但是如今的王牛縱然有百萬身家,卻也叫不來一隻雞,於是,縱然他擁有百萬身家,也不過是這繁塵俗世中的一介草莽。
於是,貧窮給他帶來了歎息與傷感。
他對我說:“你說,為什麼我們是被放逐的孩子?有時候,我總是在想,我的父母為什麼會狠下心扔下我,我這麼胖,小的時候一定很可愛,為什麼他們卻對我不聞不問呢?”我對王牛說:有些事情無法從曆史書裏看到,因為無足輕重,所以微不足道。
王牛說對我說:“這個我也不是不知道,我知道我們隻是萬萬千千個孤兒中的兩個,對曆史長河沒有任何影響,但是,我既如此平凡又為何得不到平凡的愛呢?”
我遇到難題了,或許,從我認識王牛以來,就未曾看到他如此傷感失落。縱然他經過了無數次的減肥失敗,但是我總能夠從詭異辯證的角度來為他排憂解難。而如今,我也不過是和他一樣是被放逐的孩子,又有何資格去為他解答如此難題呢。
當時我的思索,隨著我沉默低頭俯看地麵的姿勢開始宏觀大千世界,洪荒宇宙。
我對王牛說,你想過沒有,這座城市乃至這個國度,可曾為我們著想過?王牛搖了搖頭。我接著說,這就對了,我們的父母就如同那個無情的國度,他們隻是在為他們的政權著想。你知道他們是怎麼鞏固自己的政權嗎?王牛如我料想之中的一樣,又搖了搖頭,一副傻到可以騙著賣到窯子裏的模樣。我再接著說,他們選擇了與我們保持距離的方式。當他們高高在上,我們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們喝酒吃肉,怎麼吵也礙不著他們。
王牛這回有了疑惑,他對我說:“那…那他們幹嘛要生下我們?”
我拍了拍王牛的背,然後對他說,其實吧,我們隻是他們醉生夢死之後所留下的罪惡證據,因為我們其實也是他們醉生夢死後的偉大成果。但是也可能出於人道主義,他們沒有把我銷毀,卻是遠遠地注視著我們,看著我們漸漸地長大,他們到時候沒能力再生產罪惡的時候,也好有點自豪感嘛。
“這麼說來,我們不應該活著?我們是不是應該讓他們無法感到自豪?”王牛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他的身體離我不到十公分,於是我能清晰地聽到他脈博速度越來越快。
我搖了搖頭對他說,不,我們應該活著,隻是我們要時刻準備著,尋找我們的自由,離開他們的視線,這樣我們才能過上我們想要的好日子。
王牛點了點頭,有些釋然,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然而關鍵是,當王牛入睡之後,我還在想著我自己對王牛說的話。因為連我這個心理谘詢師自己說的話自己都沒有聽懂,他又是怎麼理解到的呢?太神了吧這王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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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