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糧營,晚飯時辰。Ww W COM
堆滿糧草的營地,圍坐篝火用餐的士卒們突然為之一愣,然後便是看到大後方的火光和煙柱升起。
黑煙、大火中,中營帳裏,白蓮教師徐鴻儒提上禪刀狂奔過去,歇斯底裏的狂喝道:“有敵襲——”
在糧營的後方,幾十座臨時砌成的倉庫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漫火光如同夕陽一般血腥而美麗,守倉的寥寥士卒橫屍四處,四下裏同樣裝飾的士卒提著刀趁亂砍殺,隻不過袖口綁了一塊黑布,阻止著想要衝過來救火的白蓮教士兵。
耀耀火光,映紅了左良玉的臉。他便是怒喝一聲,執刀揮舞。散亂的絲在火光中飛舞,刀鋒瞬間劈出,紮進守糧士卒的胸腔內,鮮血瘋狂噴湧,便是連著刀杆將那人舉了起來,左右砸翻數人。用力一掄,甩出殘肢斷體迸進潮水般湧過來的兵鋒當中,濺起浪花。
殺入糧庫守衛營地後,梅之煥多次攻城安插進來的由左良玉率領的了了幾十名臥底,此刻手在顫抖著,雙目赤紅,開始時左右兩邊的同伴互相之間打著氣,隨後聽到白蓮教士卒反撲過來的怒吼,把他們心底緊繃著的那一根弦扯斷了。
緊接著,弧形排列的明軍臥底在左良玉的鼓舞下,猶如屹立在海浪中的礁石一般巋然不動。下一秒,一雙雙腳一步步向前推進,他們嘶啞怒吼,隱隱如雷霆:“殺—殺—殺——”
此時,徐鴻儒一邊指揮著士卒攻過去,一麵揮舞起手中的丈八禪刀砍殺過去,展開猛攻的姿態。有著足足五百人鎮守的糧營居然失守,這讓他的麵子上很是掛不住,尤其現對方隻有幾十個人時。
這時一名明軍臥底揮刀朝著徐鴻儒砍過去,徐鴻儒不躲不閃,右手橫起丈八禪刀,眨眼間便揮將出去。這名明軍臥底刀還握在手上,身子還是站在原地,隻是視線越來越遠,越來越暗
徐鴻儒餘光看了一眼四周,整座糧營都炸開了鍋,糧倉乃是大明府白蓮教的命脈,此時失火,軍心大亂矣!
既然都要死,你們這些人也陪葬吧!徐鴻儒在胸中怒喝著。
左良玉等人縱完火想要全身而退怕是難上加難了,糧營的士兵已經反應過來,兵鋒堵過來,為今之計就是企盼梅帥能夠加緊攻勢,圍魏救趙!
幾個呼吸的思考時間,左良玉便是揮刀迎上了五六名士卒,長刀蓋過,轟然之間,衝上來的幾名守糧士卒整個身軀被砍飛出去,‘噗叱’幾聲,於半空中解體。粘稠血腥的血液與骨肉揮灑著淋在下方每個人身上,灑在地上分不清是脾胃還是肝髒。
另一側,徐鴻儒丈八禪刀橫掃,攔腰劈斷一人,又揮手一杖將衝過來的一名明軍臥底當頭打爛,衝進人堆,他呐喊道:“殺光他們——啊——!”
轟然間,左良玉連同幾十名兄弟,如同決堤的洪水,在片刻間一頭撞進了人山人海當中,周圍全是殺紅了眼的白蓮教士卒。隨後便是刀光浸沒,每個人用著最野蠻,最凶悍的姿態朝著營門想要殺出去。
“死開!”狂奔和呐喊之中,左良玉當先在前,他雙目通紅,一刀又一刀麻木似的劈開前方不斷湧過來的人浪,狠狠砍了進去,手裏刀柄左右一蕩,刀鋒撞開便是掃出一條路來。
腳步不停,繼續向前推進,刀鋒狠狠砍進一人肚子裏,鮮血頓時狂飆出來,看盔甲似乎是一員將領。但現下誰還會顧的上看,左良玉推著青龍長刀頂著兵鋒一直往前過去。刀身此時陡然一抖,左良玉手中又是一擺,便是血傾灑。
重重的人影讓左良玉幾近看不到突圍出去的希望,但既然上了廝殺場,死又有何懼?稍息,左良玉捷足猛喝一聲,再次一頭紮進合圍過來的兵鋒當中。然而他身後,能出來的明軍臥底越來越少。
另一邊,一聲怒喝:“想逃?本師同意了嗎!!”
徐鴻儒魁梧的身軀踏上草垛,一躍,隨後轟然下墜,一聲巨響,寬大的腳掌踩踏地麵,泥土頓時凹陷大半,踩裂地麵。徐鴻儒光禿禿的腦袋,濃密而不長的絡腮胡子,手裏一柄丈八禪刀猛的往地上一杵,插入半尺有餘。
“啊——”的一聲,左良玉揮刀砍過去,那邊徐鴻儒也同時出手,禪刀一揮,整個人撞了過去。兩道身影糾結、旋在一起。周圍旁邊的石子草垛都被兩人交手激的勁浪,衝卷起來。
不遠處的一名明軍臥底想要衝過來幫忙,不幸被掃中,身上胸前的鐵甲轟然而碎,人影淋著血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