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兩人連忙去找淺憶。
時間不是太晚,淺憶的房間亮著燈,她手裏扣著一枚白子,盯著棋盤上密密麻麻的棋子冥思苦想,這一步該怎麼走?
她常年生活在忘川邊,日子過得單調無趣,之後來到人間,也是獨自住在城西的廢宅裏,平時除了抓妖怪就是打坐修煉,日子過的與之前沒多大區別。
可搬到客棧之後就不一樣,她發現人類有很多新奇玩樣兒。白天李洵帶她去對麵酒樓玩,她看到兩個男子盯著一塊畫滿格子的木板出神,木板上排滿密密麻麻的黑白小石子。
李洵說這叫圍棋,棋盤上的黑白子就好比兩撥人,而下棋的這兩人就好比這兩撥人的頭領。下棋就好比兩撥人廝殺,最後誰的活人多,誰就贏。
淺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一回到客棧就纏著李洵教她下棋。
兩人這一坐就是一下午。
李洵嘴角帶笑,柔柔的看著她,修長的手中撥弄著瓷罐中的黑子,她思考問題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咬住嘴唇,兩道彎彎的秀美微微蹙在一起,與平時愛笑的她有著不同的魅力。
“你老盯著我做什麼?”淺憶抬頭,見對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她有些惱,這家夥肯定在心裏笑話她!
“有沒有想好這一步怎麼下?”李洵笑問。
淺憶咬唇看著棋盤搖搖頭,她抬頭故作凶狠的瞪他,“不許笑話我!也不許催我!”
李洵看著她,笑而不語,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刻意鼓起的腮幫子讓人看了很想捏一把。
屋裏突然多出兩個不速之客,黑白無常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穿牆而入。
“淺……”黑無常剛想說話,發現李洵也在,當即愣了一下。
再次見到他們,李洵已不像之前那般吃驚,他將黑子丟進瓷罐中站了起來,“二位有事找你,在下就不打擾了。”
“你別走!”淺憶一把抓住他的衣擺,眼睛盯著棋盤,“我放這裏對不對?”她將白子放到棋盤中,抬頭用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他。
她這一拽好似一股電流襲遍全身,心髒跟著顫了一下,目光沿著那隻纖細的小手來到棋盤上,李洵撿起她方才落下的那顆白子,放到另一處,道:“你剛剛那步是死棋,這樣走才對。”
“咳咳……”黑無常很不厚道的咳了幾聲,這畫麵瞧著怎麼……這麼和諧?瀾修神君該不會喜歡上他家淺憶姑娘了吧?
想到狐帝那暴脾氣,黑無常暗中替淺憶捏了把汗,狐帝的兒媳婦不好當啊!
李洵轉過身,朝兩人禮貌一笑,隨即走了出去,淺憶仍舊盯著棋盤發呆,顯然還在困惑方才那步棋。
她抬手一揮,將棋局保留了下來,明兒個一早好好問問那家夥,那步棋怎麼就成死棋了?他這一步活路又在哪?
“事情查清楚了?”淺憶眼睛終於從棋盤上挪開,抬頭問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