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軒思忖良久,盯著茶杯長聲一歎,內心的複雜逐漸平複下來,“昨天晚上,在下看到家父拎著兩個食盒去後院廢井邊……”說到這裏他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淺憶抿了口茶放下茶杯,道:“梁公子看到了什麼?”
“在下看到一團黑影從井裏躥了出來!”梁世軒盯著茶杯,故作平靜的說道,“那團黑影會說話。”
“那梁公子應該看到令尊食盒裏盛放的是什麼。”淺憶慢條斯理的問。
“是血!鮮紅的血!”梁世軒回道,他目光迷離臉色變的煞白起來,好似又回到昨晚的場景之中,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那是人的血。”淺憶輕笑,繼續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從人心口取出來的血,心口的血……梁公子可知是什麼?”
“心……心頭血!”梁世軒緊握茶杯的手開始顫抖,汗珠從額頭滾落,落在桌麵瞬間暈開一片。
“不錯,是心頭血!”淺憶語氣驟然間變得嚴肅起來,“說出來梁公子恐怕不信,自一個月前,令尊就開始以每日一碗心頭血飼養那井中的妖物,而最近已發展到用活人來供養!”
“不……不可能!”慌亂中梁世軒打翻了茶杯,茶水鋪到桌麵又沿著桌沿滴答滴答往下落,每一聲都好似重重的砸在梁世軒的心頭,他越發的變得慌亂起來。
“有什麼不可能……”淺憶冷笑,“其實梁公子心裏清楚,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昨天貴府院子裏出現的那具幹屍,梁公子可看到了?”
梁世軒使勁咽了咽嗓子,額頭上的汗珠已彙聚成一股小水流沿著臉頰往下流,他費力的點了點頭。
“梁公子應該不難猜出對方是怎麼死的。”淺憶語氣又恢複成先前的緩和。
“我……我不知道……”梁世軒搖頭,心裏像壓了一塊巨石,壓的他險些喘不過氣。
“哼……”淺憶輕笑,重新拿了杯子替梁世軒倒了杯茶,“梁公子何必自欺欺人呢,梁公子今日來找我,定然是發現了什麼,那幹屍就是令尊獻給那妖物的禮。”
“還有!”淺憶語氣一頓,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頓道:“劉秀才的屍體為何會出現在後院廢井中,想比梁公子已猜到一些,梁公子可知令尊為何要刻意隱瞞?”
“我……我不知道……”梁世軒胡亂的搖搖頭,雙手插進發髻間,整個人已遊走在奔潰的邊緣。
“聽說梁公子自幼體弱多病,這些年一直藥不離口,連下床走動都極為困難,可一個月前,梁公子的身體卻奇跡般的好了起來,梁公子難道就不覺得奇怪?”淺憶無視他奔潰的情緒,繼續說道。
梁世軒抬起頭,眼神空洞的看著她,“姑娘想說什麼?
“如果我說令尊替梁公子竊取了他人五十年陽壽,梁公子可信?”淺憶放慢語速,一字一頓道。
“這……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梁世軒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呢喃自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梁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回去問問令尊。”淺憶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繼續用一種慢條斯理的口吻說道:“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令尊替梁公子竊取的那五十年陽壽正是劉秀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