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牧重在省檢察院見到了檢察長季正平。正常流程的話,牧重想實名舉報,會由一位專門負責此事的檢察官接待。因為有趙局長的電話,牧重算是走了個後門,也欠了份人情。
“季檢察長您好。”牧重跟季正平握了握手。
“牧總是吧?你好,聽說你要實名舉報?”季正平五十多歲,身子骨看起來很硬朗。
“是這樣的,之前一位民警同誌辦案,有一個涉嫌鼓動民工鬧事的私企老板在錄口供時提到,我們呂陽市副職曹憲宗,在一個項目上收受賄賂。這位私企老板還說,行賄的是森柏市政的柏誌行,而他還在行賄時留下了證據。”牧重用一句話概括道。
“留下了證據?是什麼樣的證據?知道在哪嗎?”季檢察長來了興趣。
“這位私企老板叫常瑞海,他說自己是通過常瑞海的秘書知道此事的,不過具體證據是什麼,還有在哪,他就不清楚了。”牧重說道。
“你這種證據的話,我們檢察院也是沒辦法處理的。”季檢察長搖頭說道。
“不能針對此事調查嗎?”牧重問道。
“因為你是小趙介紹過來的人,我也就跟你實話實說吧。你提供的線索確實有參考價值,我之後也會考慮找這位常瑞海同誌過來協助調查。但是在沒有掌握確切證據之前,我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最簡單的例子,假如那個柏誌行真的藏有曹憲宗受賄的證據,我們隻要一擊不中,想來對方必然會馬上銷毀證據。這樣的話,我們就失去一個很好的破案機會。”季檢察長說道。
“那季檢察長,我們檢察院要在什麼情況下,才會確實出擊?”牧重問。
“這麼跟你說吧,我們檢察院的工作,就是監督這些領導,而曹憲宗確實也是我們一直關注的一個目標,我們平時接到的匿名舉報也不少。而且,我們也確實掌握了一些證據。”季檢察長說道。
“既然有證據,為什麼不能抓人?”牧重問。
“還是那句話,現在動手的話,未免打草驚蛇,如果讓對方警惕起來,我們之前的努力可能就白費了。”季檢察長說道。
“就是,需要一個突破口?”牧重問道。
“可以這麼說。”
“我知道了,今天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牧重知道,這條路基本已經堵死了。
“沒事,這也是我的本職工作,如果有後續線索,也歡迎你隨時向我反饋。”季檢察長笑著說道。
“那我先走了。”
“好,慢走。”
……
……
今天的晚飯,王逸又是在牧家吃的,之所以過來,自然是為了聊一下曹憲宗的事。
大家吃著飯,牧重感覺昨天牧熙雯還會主動和王逸說說話,今天就變得不苟言笑了,也不知道兩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當桌問,牧重隻得憋在心裏。
轉述了季檢察長的話後,牧家人全都麵色沉重,王逸也感覺熱情消散了許多。
檢察院確實在盯著曹憲宗沒錯,他們有可能明天就出手行動,也有可能是下個月,更有可能是明年,甚至一直在等機會。
但誠山集團能等這麼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