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客棧確實很大,大約有近百米長寬,總共有三個樓層,具有獨特的建築框架。走廊沒有一點燭火,昏暗,保持著晦澀的神秘,但對習武之人來說,這不算什麼麻煩。侯昂的經脈暢通後,覺得這個世界非常親切,能夠清晰地顯映在他的眼底,感覺特別新鮮,自然更加沒問題。
走廊上有三個樓梯,侯昂抄最近一個下去,其後跟著金景和金淨。
“霍夫應該在看店吧?”金景不確定道。
“沒有,他和暗紂哥一起出去了,我碰到他們時,他們還叫我保密呢。”金淨輕聲道。
“鬼鬼祟祟的,一定是背著春姨幹壞事去,看我不揭發了他們。”金景憤憤道,多少是因為金晶被人調戲,卻沒有一個來出手相幫。
侯昂聽她們說,霍夫也是一個勁氣境的武者,負責客棧夥房裏的事務,一些開支用度都是他計較的。而暗紂更加了不得,是一個化罡境的高手,卻是跑堂的,個性相當的懶散,最喜歡捉弄未達先天的客人。其他的一些夥計挺多的,大約還有十幾個人,都由這兩人負責管理。
能夠開起這樣一個大客棧,且在一個島嶼上的小村子裏,侯昂確定,老板娘所圖謀的可不簡單。她能夠駕馭化罡境的高手,說明本人十有【89】更高明,一些俗世的錢財看得上眼麼?要做生意的話,這時期最好幹倒買倒賣的商貿活動,比守著一個客棧好多了。
侯昂趕下樓時,正見五個打扮粗獷的江湖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金晶坐在他們中間強顏歡笑,卻無奈。兩個夥計的武功粗淺,被震懾在一旁,垂著手一動不動,純粹被當成擺設。
作為先天的第一層次武者,侯昂在進入內視後,就把握了自身大半的情況,猶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他這時候覺得自信心膨脹,非得拿一些對手來檢驗一下,以釋放那種躍躍欲試,總是無法收拾起來的熱血與興奮。所以,盡管知道金晶不會有事,他也要睡飽了撐著,挑出點事端來。
第一層大堂很寬敞,五個大叔級的江湖人坐在中間,再沒有其他的食客。通過氣機上的感應,侯昂發現,隻有兩個較沉穩的才是先天之人,卻和另外三人無甚身份差別,同起同坐。
大概,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幾個人同時注意到侯昂下來,金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想要站起來相迎,卻被一隻鹹豬手一按,強製在座位上。
這個人蓄著大胡子,麵相粗陋,皮膚夠黝黑的,肯定不是揚州一帶的人。他舉著大酒缸,在金晶麵前盛滿酒,不斷地哈哈大笑道:“小晶晶,來來,把這碗好酒也喝了,哥再給你講講江湖上的趣事。哈哈,你看,你的兩個姐姐也下來了,正好,陪哥幾個多喝幾壇酒,增進咱們的友誼嘛。”夠聒噪的,侯昂第一個就想揍他。
其他人哄哄而笑,不知所謂,向金景和金淨直招手,口吐肉麻的混賬話。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侯昂幾年的街頭混混生涯,憑的可不是一身蠻力,他習慣了跟別人動毆前,就廟算雙方之間的各種條件,在心底一稱量,就可以組織出一套伐交的策略,往往令對方投鼠忌器,不敢真的和他們一方放手相拚。
“呦,幾位好興致啊,吃個飯都這麼調皮搗蛋,吵得人耳朵生繭,睡不著覺呢。”侯昂的指尖鑽著耳洞,扯著一抹邪笑,直盯著其中的兩個先天之人。
幾個人都喝得紅脹滿麵,心性浮躁,一早就對走下樓的侯昂心存芥蒂,露出了很明顯的不爽。這時候又聽他出言不遜,其中的一個後天大漢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身份?”問得倒直接。
“吽哦(吽念hǒu,可作象聲詞讀),哪裏來的鄉下農民工,真是沒見識,有眼都不識我這座泰山,難道說你的爹娘有眼疾,分辨率是零象素,遺傳?嘛,我就不過問你的祖宗十八代了,你們三個……”侯昂一一指向後天的三個,盛氣淩人。
當指到最後一個時,那個大漢一瞥間,觀察了兩個先天之人的眼神,不等侯昂再說一句,就啪的一聲,拍的桌麵特響亮,站起來道:“臭小子,你找死!”
侯昂透露出犀利的鋒芒,如有實質,將那人刺得一激靈,麵色大變。“沒本事就別出來獻醜,一隻亂吠的雜種狗也敢跟我對話,笑死人了。你們以為高手都出去了,就可以跑出來撒野嗎,師傅他老人家最討厭這等牲口,從來都是二話不說就清道。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有種的就撒四蹄跑過來,咱單挑!”侯昂指著其中的一個先天,輕佻地勾起了食指。
五個人皆喊:“狂妄。”
確實,江湖之大,龍蛇混雜,非一眼可以辨出別人身份,往往都要多方打探,才可以心裏有個底。侯昂的氣勢和話語很會誤導人,讓這些人產生了高估的猜想,更以為他有前輩罩著,必然不敢至他於死地。當然,除非他們有這個實力。
侯昂了解到,長豐村客棧近一個月內,迎來了很多上一輩的高人,也帶了那麼幾個手下或小輩,裝氣派。不知道有什麼原因,常常會呼啦一下,一群高手就消失於客棧內,無影無蹤,搞得特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