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旭旭遭此取笑,心裏頗為惱火,從地上撿去一塊石頭就朝那隻猴頭鷹砸去。他雖然用了吃奶的力氣,卻沒想到那隻猴頭鷹的翅膀隻輕輕一抖,就將那塊石頭抖落在地。卜旭旭剛要開聲叫罵,那隻猴頭鷹卻發出了“咕”的一聲怒吼,緊接著便扇動翅膀,朝我們飛來。我知道一旦讓它接近我們,那我們恐怕都會被它的利爪撕成碎片。心裏不禁怪起卜旭旭行事太過魯莽。
心裏雖怪卜旭旭,卻也知道眼前並非發牢騷的時候,隻好囑咐阿蘭和阿紫兩位姑娘注意,本來我們來之前也準備帶上火銃之類的原始火器,但因為前段時間縣裏大搞禁槍運動,各個村子的火銃都被收去。所以此願並沒有如意。我心裏大為發毛,知道又要作一番生死搏鬥了,但就在我為怎麼對付那隻猴頭鷹而發愁的時候,阿紫姑娘竟然掏出一把左輪手槍,對著那隻猴頭鷹“砰”就是一槍。
我沒有想到阿紫會攜帶槍支,幾年的部隊生涯,已讓我對槍支產生了一種極為特殊感情,可以這麼說,隻要手裏有槍,在任何情況下,我也不會害怕。阿紫手中的左槍手槍殺傷力雖然不是很大,但因為她的槍法極準,一槍就擊中了猴頭頭鷹的要害,隻見猴頭鷹如高空墜物一般地重重摔落在地,立時氣絕。阿紫這一手,說來是輕描淡寫,其實卻是凶險無比,讀者你想想,那有幾十公斤重的猴頭鷹比那食人猛獸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左槍手槍射程又極其有限,一旦沒有將它擊斃而是擊傷,就會讓它變得更加可怕。我心裏不禁為阿紫這一手喝起彩來。阿蘭卻沒有像我那般高興,她走到那隻猴頭鷹旁邊,他細地看了起來,良久才說:“怪不得飛行的速度這麼慢,原來這隻猴頭鷹之前受過傷。”
我不信,走過去一看,卻見那猴頭鷹的翅膀上有一處刀傷。我一下子想到上次卜旭旭柴刀飛擲而出時的情景,便仔細地看了看那猴頭鷹的傷口,隻見那傷口頗長,足足有十幾厘米,不像被那種專門的暗器所傷,卻像被柴刀之類的利器所傷,我突然想起了卜旭旭上次用柴刀飛擲猴頭鷹時的情景,不過還沒等我說話,卻聽見阿蘭說:“這個人好厲害,竟能以一把製造粗糙的柴刀將它傷成這樣。”
我聽了阿蘭的話,說:“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說完,我將上次卜旭旭用柴刀飛擲猴頭鷹的事如實地告訴了阿蘭。
“卜先生真是好身手啊,憑一把柴刀,竟能重創這種猛禽。”聽完我的話後,阿蘭說。
卜旭旭聽到阿蘭讚他,一時忘記了自己是誰,竟然打開話閘子吹了起來:“這算什麼,我跟你說啊,我十五歲的時候有一回上山砍柴,碰到一頭黑瞎子,我僅憑手中的柴刀就將那隻黑熊給收拾了。那年我家過了個好年啊,你想想,那全村人都殺豬過年,而我家卻殺了一頭黑熊。”
我心裏暗笑,心想,你吹牛也要經過大腦啊,湘西雖有老虎野豹之類的猛獸,黑熊卻沒有。果然,隻聽到阿蘭笑了一聲,說:“湘西好像沒有黑熊吧。”
若是別人撒謊被人當場拆穿,定會覺得無比尷尬,但卜旭旭不愧為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老手,被人拆穿,竟然絲毫沒有臉紅,說:“我說你們這些人啊,書讀的太多了,不錯,我們這裏是沒有黑瞎子,但它不能從別的地方來啊?你問問你身邊的解放軍同誌,那年是不是有一個東北的馬戲團到我們這裏表演,他們是不是帶了一隻黑瞎子,那隻黑瞎子是不是跑丟了。唉,人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是兵遇到秀才,有理說不清。”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但卜旭旭拚命地對我擠眼睛,讓我幫他圓謊,我剛要說話,卻聽見阿紫笑著說:“想不到你這麼英勇。”
卜旭旭拍了拍胸口,說:“那當然了,要是像你一樣,有槍在手,別說一隻猴頭鷹,就是十隻,我也不懼。”
卜旭旭的話剛說完,卻聽見那吊著的棺材發出如破裂一般的聲音。我們幾人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雖不知道那棺材裏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卻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善類。也就在那極短的時間內,數具吊著空中的棺材完全破裂,用手電一照,隻見數十隻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猴頭鷹正虎視眈耽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