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按約定來到了顏諾的畫室。和一算房間裏一樣的油墨味,卻因為顏諾溫和的笑容,顯得沒有那麼刺鼻。顏諾說很想把我畫下來,突然想到家裏的某人說過,看到我會影響他創作。改天就讓顏諾把畫掛在展廳裏,讓那個死算命的瞧瞧!
我就那麼簡單地坐在椅子上,顏諾坐在我對麵開始畫畫。我看到他眼鏡下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著,嘴巴認真地抿著,看向我的眼神還如同往常一樣溫和。我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此刻,我腦袋裏隻有眼前的顏諾。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隻有我和顏諾。
畫完成的比我想象中快很多。看著眼前的畫,我不禁驚歎:“我有那麼美麗麼?”我身後的陽光溫柔地投射在我的肩膀上,我就坐在那裏,溫柔地笑著,仿佛注視著自己的戀人一般。
“在我眼中,你就是那麼的美麗。”顏諾小聲地說著,但我還是聽到了。我微微地轉過頭,看到此刻,他白淨的臉又些微微地泛紅,但仍堅定地望著我,眼裏還是透著無盡的溫柔,盡有著說不出的誘惑。他的手,慢慢地撫上我的臉,淡淡的油墨味在此刻卻是那麼地吸引我。他慢慢地靠近我,我沒有絲毫反抗,隻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那麼自然、美好。我甚至開始在腦海裏幻想他的嘴唇觸碰到我時那溫柔的觸感。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這美妙的氣氛。我一看,是家裏打來的。一算這小子!我不禁在心裏咒罵道。
“喂,什麼事?”接起電話,因為在顏諾麵前,所以我也不好發作。
電話那頭的一算惡狠狠地吼道:“你想餓死我啊!我要吃飯!”
我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吃飯的時間,於是說道:“知道了,馬上回來。”
跟許諾告別後,我立馬回家。在一路上,還不時回味起剛才被打斷的美好時刻……看來自從我碰上這死算命的以後,就黴運不斷,希望這次的桃花運不要被他破壞。
吃飯時,一算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我的臉,最後總結得出:“今天不對勁,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沉浸在美妙的回憶中。
“如果是有什麼桃花運的話,我建議你放棄。我早就給你算過了,你最近的運勢一片灰暗,不會有啥好結果的。”一算一邊狼吞虎咽著,一邊幾處幾句話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小子,肯定是各種羨慕嫉妒恨,所以才這麼咒我。
和顏諾的相處,一直很融洽,除了偶爾會出現一算的電話騷擾。這死算命的一定是因為最近泡不了妞了,所以見不得我走桃花運啊,真是個奸詐小人!我不禁在心裏咒罵了他幾百遍。
最近每晚都會做奇怪的夢,但早上起來卻什麼都記不得,隻是感覺渾身無力。臉色也越來越差,顏諾一直很關心我甚至有好幾次想直接送我去醫院。但都被我拒絕了。我實在是不敢去醫院這種地方,那裏的鬼最多,而且往往死相最慘。
一算照例每天在自己房間裏忙碌。吃過晚飯,我便早早地休息了。人一旦疲乏了,就會很快入睡。
睡夢中,我似乎來到了顏諾的畫室。顏諾還是在認真地畫畫,眼神溫柔地注視著畫板。我走到他的身後,他仿佛沒有感知到我的到來一般,仍認真的描摹著。畫裏,是個古人打扮的男子,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散著,我仿佛能聽到他的衣服在風中獵獵作響。
顏諾沒有看我,仍然在認真地描摹著那男子的五官。五官一點點清晰,是那麼熟悉的一張臉,美麗的近乎女氣,那雙眼睛卻透射出無盡的冰冷,嘴巴緊抿著……正是一算,一個古人打扮的一算,一個不似平時嬉皮笑臉卻是俯瞰蒼生的一算。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從我身後抱緊了我。我這才發現正在作畫的顏諾不見了。
“喜歡麼?”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吐出的熱氣。我的耳朵敏感的有些微微發燙。
我不解地問道:“喜歡什麼?”
“他呀,畫中的人。”身後的人繼續說道。
我微微一愣,喜歡嗎?什麼是喜歡?“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嗎?這可是照著你心裏所想畫的。”那聲音繼續溫柔的響道。
我轉過身去,發現身後的男人竟是畫中的一算,隻是沒有了畫中的冷漠,眼神滿是寵溺。
“跟我來。”一算拉起我的手,溫柔地說道。此刻的我,仿佛根本不懂得拒絕,隻是跟著一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