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算每次不耐煩，便會交疊雙手，兩隻小拇指不自覺地相互摩擦。我不懷好意地掃過一算快磨爛的小拇指，最後把目光投向他周圍那群鶯鶯燕燕。
“你們都走吧，你們還入不了他的眼。”我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並且時刻留意一算的表情變化。看來，我果然猜得沒錯。
那些女人聽了我的話，個個變了臉色，有的不屑，有的憤怒。我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話可能會招來這些女人的攻擊。但要收回，顯然是晚了。
“你算是什麼東西！他看不上我們難道還能看上你不成？！”一個幾乎將整個胸部都貼到一算身上的妖豔女子不服氣地說到。
我微微拽緊了衣袖下的拳頭，好的那就賭一把。最近炎肖對我的訓練，已經讓我徹底懂得了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我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現出那種自信，說到：“那你看他是選你，還是選我。”
“你，你是誰？”女人似乎已經堅信我和一算有不一般的關係。
我淡然地望著一算，但內心卻是無比忐忑。待會兒要是一算不買我的帳，那我該怎麼找條縫鑽進去呢？
一算一直緊繃的臉，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一算已經很久沒像這樣對我笑過了。
“小莎莎，不鬧了。我知道錯了。我們回家吧。”說完一算便攬著我的肩膀往酒吧外走。
“玩夠了？”一算在我耳邊的低語還是帶著點熟悉的玩味。
“這不是玩。我可是解救你於水火之中。”我偷偷轉頭望著女人們失落的表情，隻覺得自己心中大爽。但很快，那種爽快便被恐懼代替。我看見剛才還與我爭吵的妖豔女人，此刻半邊臉正慢慢扭曲。原本光潔的皮膚正在剝落，露出森白的頭骨，然後頭骨也慢慢變得粉碎。我仿佛能聽到那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汽車刹車的聲音。
但當我輕揉眼睛後定睛一看，眼前似乎隻有刺眼的彩色燈光不斷打在女人白皙美豔的臉上。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但我隨即便想起兩個字“窺命”。那是母親對她的能力的一種稱呼，她把這種秘術清楚地記在了日記本上。我以前一直不理解這種母親與生俱來的力量，難道剛才的幻覺，便是自己窺探到那女人的命？
一想到女人可能待會兒就會遭遇那樣慘烈的車禍，我用力甩開肩上一算的手。
“不要多管閑事！”身後傳來了一算焦急的聲音，但我卻完全不顧一算的勸阻。
我開不走到女人的麵前，也不顧女人詫異的神情，拉著女人的胳膊說到：“今天千萬要小心車子！”
“瘋子！搶了我的男人！還要這樣來嚇我嗎？！”女人邊說邊甩開我的手往外走。
我卻是不管不顧地拉住她的胳膊。突然間，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掰開了我的手，我抬頭一看，正是一算：“你不要管這事！”
“救救她！”實在難以忍受，原本還這樣鮮活的生命，就要這樣葬身在車輪之下。
“兩個瘋子！”女人哼聲說道。
被一算禁錮著，我隻能眼睜睜看上女人走上街頭。我雙眼瞪得老大，隻希望剛才的所窺隻是我的幻覺。但急促的刹車聲還是響起，尖銳的聲音仿佛是要生生撕裂我的耳膜。女人被壓在車輪下的半個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地望著我。好像在責問我，為什麼沒有救下她。
我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耳朵蹲下，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蓋在了我的雙手之上。但一算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我的耳內：“艾莎，不要試圖改變別人的命運，否則結果也隻會讓你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