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幹嘛你要打擾我睡眠?”安秀兒白了他一眼,從這稻草上臥起,氣恨他剛剛的行為,她本想不搭理,卻無意間發現他渾身濕淋淋,不由得問道:“你一身怎麼濕了?”
“去外麵弄濕了。”張鎮安隨口回答,眼睛卻是放在她的身上。
“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外麵幹嘛?”安秀兒又問了一句,她猜想他可能是想去打漁,語氣便也慢慢緩和了下來,隻別開眼,沒好氣的提醒了一句:“昨天下了大雨,這個時候,河中想必是漲水了,你那艘小漁船,可是經不起這樣的風浪。”
“我不是去打漁,我是去找你了。”張鎮安幽幽的答道。
“你去找我幹嘛?”安秀兒這才抬頭看他,道:“我好好的在家,哪裏要你去尋找?”
“我不是讓你洗漱好就去吃飯,誰讓你躲在這裏睡覺?還將鞋子給扔掉!”張鎮安想到就來火,道:“你上次還說我是一家之主,你都聽我的,這還沒幾天呢,我叫你吃飯,你都不去了。”
“你不聽我的,我幹嘛要聽你的?”安秀兒嗤笑一聲,梗著脖子說道:“我愛吃吃,不吃就不吃,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你是吧?你等著,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
張鎮安黑著臉,滿臉怒容,十分生氣,他不明白平日裏溫柔恭順的小嬌妻,怎麼突然就變成一隻炸毛的小野貓去了,他四處尋覓想要找一個什麼東西懲罰一下她。
記起安秀兒最怕被人打,他首先是拿了灶口的一根吹火筒,他將它高高的揚起,安秀兒以為惹怒了他,嚇的閉上了眼,他卻是將這吹火筒給扔掉了,又換了一根細一點的木棍。
拿著這目光在她麵前晃了晃,又將這木棍給扔掉,換了一根細柴來,他用這細柴在自己的手上抽了抽,覺得還是有些微疼痛,便又將它扔掉,換了一根小樹枝。
安秀兒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將小樹枝扔掉,從她身下扯下一根稻草來,他將這稻草周圍的枝葉去掉,隻留下中間一根稻草芯,然後拿著這稻草芯在安秀兒的麵前揮舞著,將安秀兒的手心扯過來,恩狠狠的說道:“你知道錯了麼?”
安秀兒不說話,他冷笑道:“不認錯的話,我就要懲罰你了!”
“隨你!”安秀兒毫不怵的看著他,看著他將稻草高高的揚起,然後在她的手心輕撓了一下,問道:“痛麼?”
“好痛,我手心都紅了。”她忍著笑,將白皙的手掌遞到他麵前,“你看。”
“還真是紅了,我下手重了點,你下次要聽話了。”他握著她的手輕輕的吹著氣,盡管那上麵並沒有痕跡,可是他一臉心疼,兩人都演的很逼真。
“是你要聽我話。”安秀兒將手抽回來,一臉委屈的說道:“我說要攢錢修葺一下房屋,你不高興,以為我嫌貧愛富,幾天不搭理我,這下好了,屋子漏水了,看今晚你住哪裏。”
“我哪知道這屋子這麼不結實?何況,我從來都沒有認為你嫌貧愛富。”張鎮安連忙解釋道。
“你沒有認為我嫌貧愛富,那你幹嘛幾天都不搭理我?我跟你說話,你也不理。”安秀兒別過頭,越想越委屈。
“我沒有不搭理你,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冷落了你,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張鎮安掰著她的肩膀,同她對視。
“你無緣無故的,為何會心情不好?”安秀兒抬眼看他,道:“難道平日裏有吃有穿有地方住,你心情就不好了,哦,今天下大雨,屋子漏水,你心情就好了?”
張鎮安覺得這小女人平日裏很好說話,但其實不好糊弄啊,他都不知道該怎樣同她解釋了,索性也不解釋,隻是一味的同她認錯:“我錯了。”
“你何錯之有?”安秀兒又問他。
張鎮安不說話了,他的耐心也有限,等下她若是再在此事上喋喋不休,他就不哄她了。
可是安秀兒見他不說話,卻是也沒問了,隻是往灶中加了一把柴火,然後站起身來,拿了一個小凳子,放在灶口的位置,道:“行了,你不說我也不問你了,看你一身濕的,坐過來烤烤火吧。”
張鎮安乖乖的坐過來,不明白她剛剛好氣勢洶洶的追問他,卻又突然不問了,她不問了,他竟然又想要她多問兩句,這是怎樣一種病?
安秀兒見他頭發也有些濕了,便伸手將他的發帶解開,站在他身後,用手給他梳理著頭發。
張鎮安的心漸漸平和下來,他緩緩同她解釋道:“我剛剛沒有找到你,又在院子裏發現你的鞋子,還以為你投水自殺了,去了嶽丈家一趟,又匆匆跑到河邊去找,那河水太洶湧了,我還以為你被河水卷走了,也不敢下去尋,心灰意冷的回到家,沒想到你竟然悠哉悠哉的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