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撿起劈掉的柴火後薛長平回頭一看,正撞上賀蕭有些不知所措的視線。
“你?”他挑挑眉表示吃驚,“你來這做什麼?”
“我……之前不太相信。”賀蕭咬咬嘴唇道,“他們說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幹了所有人的活。”
“不,我隻幹了所有雜役的活兒而已。”
說完這番話,他的神情麵色一直也未曾有過太大的變化,平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賀蕭咬咬唇,看了一眼周圍,突然感到尷尬。
薛長平的注意力並沒有在賀蕭身上停留太久,轉身又去撿下一截柴。
看著他機械僵硬地揮動胳膊,賀蕭忍不住問:“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需要劈這麼多柴嗎?”
“這次用完了還有下次,下次之後又有無數次,能劈多少是多少,柴火,淨水,白炭,食材,什麼時候有個頭?”
薛長平一個人,還真把廚房裏所有雜役的活兒全幹了啊,重至劈柴挑擔,輕的剁菜淘米,怕是一樣也跑不了。
賀蕭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嘴唇咬了又咬,最終也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妥帖體麵的話來,於是——
“實在對不起!”
她鞠了個躬說完這句話後,轉頭就跑出廚房,留下剛反應過來的薛長平一臉莫名地看著門口。
“慢著!”
男人的嗓音清晰地從背後傳來,賀蕭咬了咬牙,還是停下了腳步,萬分糾結地轉過頭去。
薛長平站在門口眼神複雜地瞧著她,然後向她勾勾手示意她過來。
賀蕭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但這時候要是堅持繼續逃跑也未免太奇怪了,於是她隻好硬著頭皮轉回身去,走回廚房。
剛進門,薛長平就彎彎嘴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說:“你何必如此,究根結底我會在這,跟你並無直接關係。”
“可不是我的貓……”
“我是個罪人,”薛長平說著跨了一步坐在了木箱上輕聲說,“人人得而誅之,代掌門剛上任整肅門規拿我開刀早在我意料之中,隻不現在這副光景,還是沒能想到。”
也就是說什麼賬目不對隻是個借口?隻不過是賀蕭那奇怪的記錄隨手一翻就能看見,便成了最直接的理由。
賀蕭仍舊處於不知說什麼好的狀況中,隻好小心翼翼地安慰:“事情發生了也過去了,沒有必要自責至今吧。”
“你果然去打聽了。”薛長平微側過臉說。這麼一來賀蕭更加尷尬,隻好結結巴巴道:“我隻是……有點好奇。”
“那現在,還好奇嗎?”
賀蕭使勁兒搖頭,然後撓著頭說:“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你盡管說。”
薛長平扭過頭,皺眉瞧著她,然後突然笑了。
這笑容裏混雜著幾分無奈幾分自嘲,賀蕭不得而知。
“有啊,”他站起身來卷著袖子說,“若是得空來與我過幾招,就算是幫了大忙了。”
賀蕭莫名覺著這家夥跟祁連韶應該很合得來。
“好辦啊,”賀蕭幹脆應承了下來,“若我得空便來尋你,怕隻怕……累死了也沒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