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讓陳瑜想起婚禮上,新郎也是這樣等待著新娘的手放到掌心,然後牽著她走完紅地毯。
她撇撇嘴,“我們又不是情侶還走什麼?再說真有信心相愛一輩子的,還用得著走這橋麼?何況我也不相信走過這橋的情侶就沒一對分手的……”
陳瑜別扭著不走,身後的一對情侶卻已邁了上去。
十幾分鍾後,洛彥直接把陳瑜拖到了橋上。
天色已近傍晚,風徐徐而來,吊橋晃悠悠像蕩著的秋千。
陳瑜本能地緊握住洛彥的手,他掌心的溫度令她緊繃的神經漸漸舒緩,然而心中仍不可控製地想,倘若現在摔下去死了,會不會很遺憾?
抬頭望他,他也正望來,深邃的眼眸若望不見底的深潭,竟似有強烈的引力吸附住她的目光。
心理學家說,人在恐懼的時候更容易愛上身旁的異性,陳瑜想,她有沒有可能愛上這個人?
“嗬,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洛彥笑著伸手輕刮陳瑜小巧的鼻子。
陳瑜心虛地移開目光,臉上發燙,氣呼呼地掙紮著甩開他的手,橋卻晃得更厲害。
洛彥強硬地雙手箍住她的手臂和纖腰,怒吼:“不知道危險麼!你想死,別把我拉著!”
“我就要拉著你陪葬怎麼了!”陳瑜嘴上凶,雙手卻很沒骨氣地緊攥著他的衣服,心髒怦怦亂跳,腿已發軟。
緊摟著他的肩,陳瑜閉著眼不敢往下看,心中無不懊惱地想:完了,他肯定聽到我的心跳聲了……
兩人下橋時,那邊已聚了十幾人,掌聲在山頂回響。
“他們好恩愛啊!”
“竟然抱著女朋友過橋,好羨慕啊。”
“那男的好帥!”
“女的也很可愛呀!”
“很般配啊!”
“……”
陳瑜尚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洛彥已抱著她走遠。
“你很重的,再不下來,我隻好把你扔了。”
洛彥的語氣平淡如水,眼裏卻帶著淺淺的笑意。陳瑜慌忙鬆開攀在他身上的手腳跳下來,四處是清幽的小徑,相隔不遠便有一個小巧的涼亭,在茂盛枝葉的遮擋下,隱隱隻見雕著相擁男女的紅色亭頂。
這些供休息的小亭名曰相顧亭,他們便在其中一座亭中。一幾兩凳,擺放距離剛剛好,不遠不近,陳瑜似乎看到那上麵正坐著一對滿目含情的情人,雙手在石幾上緊握,就那麼安靜地坐著,愛情卻甜蜜地瘋長。
陳瑜側身坐在圓圓的石凳上,小聲嘀咕著:“我若重,你有力氣抱著我走這麼遠?誰信!”
深呼吸幾口,踩在空中的感覺仍未驅散,腳底還在發軟,她又站起身圍著亭中石幾走了好幾圈,才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進了情人穀,過了幸福橋,我們就是幸福的情侶了。”洛彥滿臉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陳瑜,好似在說,明明就害怕還嘴硬!
“這誰規定隻有情侶才能進來了?”陳瑜瞪著那個手揣在褲兜裏,正倚著石柱的男子,感到雙腿的力氣又恢複了許多,就算是馬上將他踢出亭外也是有可以的。可惜,她踢中他的概率比中彩票高不了多少。
“沒誰規定,可你得對我負責啊。”他笑。
“負責?負什麼責?再說我又沒怎麼你,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陳瑜也笑,耍賴,她也會。
“這裏的神天天為你和我祝福,我要是和別人在一起還能幸福麼?你說,難道你不該對我負責?”他緩緩走到她麵前,低頭凝著那張紅撲撲的小臉。
這樣的姿勢讓陳瑜感到氣勢上受了壓迫,又不肯讓步後退,顯得自己心虛,於是氣悶不已。
“你多大歲數的人了,還信這些?”陳瑜皺眉望著亭外鬱鬱蔥蔥的樹林,隻想就地伐木,再一棒子敲醒他。
“跟你說過的,我今年二十六。”
陳瑜輕咳了一聲,望著近在眼前的一張俊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話說三歲一代溝,咱倆之間的溝是二又三分之二條,鴻溝難越,所以……”
剩下的話已被突然俯唇下來的洛彥盡數吞入口中。
微風攜著木葉的清香拂過陳瑜的臉,耳畔是他粗重的喘息,還有自己狂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