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恭收起為女友蘇蘇而擔憂的思緒,又一次與哥哥公孫康一起往東市走去。
遼東郡的郡學宮位於襄平縣城內東北角。
遼東郡作為大漢邊郡之一,常年遭受著高句麗、烏桓、鮮卑等少數民族襲擾,群眾正常的生產生活尚不能得以保障,更別提掌管教化的郡學宮了,早已荒廢多年,亦無人修繕,一圈殘破的圍牆,大致將一塊場地劃分了出來,場地內蒿草重生,“郡學宮”的牌匾歪歪扭扭地掛在塵土遍布的門樓上,這便是公孫恭看到的景象。
公孫恭見這郡學宮衰敗成這光景,很是為蘇蘇擔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與公孫康進了郡學宮的門樓內,向院落中走去。
在郡學宮的門樓內,有一位老漢,攔住了公孫兄弟二人,須發皆白的老者,不無關心地問著,“敢問兩位小公子可有什麼事情嗎?”
公孫恭見這位老漢,葛布粗衣卻神采奕奕,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鑠,畢恭畢敬地回答起來:“老大爺,近來可好啊,我們兄弟二人是過來找人的。”
老丈神采奕奕地麵容上出現了疑惑:“找人,可是此座學宮中如今僅有我這一位老漢打更在此,並無其他人啊?”
“是這樣的,我們受城西妙手醫館所托,來此探望病人。”公孫恭接著說道,“前幾日醫館診治了一位病人,病人的家屬說他們短居在咱們這所郡學宮中的,醫館的薛郎中對這病情是十分掛念,讓我兄弟二人看看這位病患如今是否痊愈了。”
打更老漢聽聞後,單手撫著胡須,嗬嗬笑了起來:“哦,原來你是說那個女娃娃啊,她已經好了,他們一家人今天剛剛離開,小娃娃還向我道別呢!”
公孫恭聽著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試探著問著打更老漢:“敢問老丈,可知這家姓氏,他們於何時動身返鄉,家鄉位於何處?”
打更老漢很是受用公孫恭這種有禮貌的樣子,細細為公孫恭講解著:“他家是青州人士,他家父親想來是位讀書人,初來時是由郡中韓三老帶到這裏來的,姓氏老漢確是不知的,他們於今日上午啟程返鄉的。”
公孫恭再次向打更老漢道了謝,並言明,想要與自己兄弟進到學宮院落中參觀一番,不知可否。打更老漢隻道公孫兄弟是少年心性,對這蒿草重生的院落充滿了好奇,加之院落中確實沒什麼要緊的事物,便應允了公孫恭的請求。
走進這處蒿草重生的院落中,尚存房屋三間,整整齊齊地並排坐落在院落的西北角,院落正中應是一塊供講學的場地,此刻已是雜草重生,院落正北供奉著一尊雕像,此時也是布滿了灰塵,看不清雕像的模樣來。公孫恭看出若有人短居在此,定是在西北角這三處房屋無疑,便信步走向那裏。
公孫康進到這院落中後,被蒿草中的動物叫喚的聲音所吸引,自顧自得跑到蒿草中上串下跳了開來。
三處房屋多有破損,主體結構尚未遭到外力破壞,屋外有幾缸清水,想是為人飲水之用,三處房門皆是敞開的,和煦的陽光得以照進屋內,屋內一應生活器具有序的擺放著,有些已經沾滿了灰塵,有些仿佛剛剛被人擦拭過,很是整潔。想來短居在此的那家青州人士便是在這處房屋內居住的了!公孫恭便走進了屋內,仔仔細細的找尋了起來,屋內床褥整齊地疊放著,器皿歸置在一處,與這衰敗的院中景象所不同很是規整,屋內有些破舊的木板上依稀有幾行字跡,公孫恭走進瞧了瞧,字跡想必不是最近所留,已明顯脫落下許多,卻是識不出是什麼字跡來,發現有字跡所在,公孫恭便打起精神來,複又在屋內尋找著,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