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縣城,西鄉公孫家。
為了讓公孫恭虛弱的身體盡快好轉起來,母親柳氏將公孫度今日獵得的獵物整治一番後,破例沒有準備拿到市場去換些銀兩,而是做出整整一鍋的兔肉,供一家人食用。
公孫康一直吃到需要橫著慢慢走時,才住了口。公孫恭對這種原生態的野兔吃法是極為排斥的,因為這兔肉基本是用沸水煮熟,直接鹵著鹽吃,土腥味很大,來自現代的公孫恭是無論如何都不習慣這沒有調料的吃法的。
吃過晚飯,一家人除了公孫康各自懷著心事,躺在了睡榻上。
柳氏拽著公孫度的衣角,小聲地與自己的夫君說著話:“夫君,恭兒,今天纏著我非要將我的首飾典當出去,我問他要幹什麼,他竟然跟我說要買牛,做牛車,說是為咱們一家人積累什麼第一桶金,說的雲裏霧裏的。”
公孫度一下來了興趣;“哦,真是有意思,那他還說什麼沒有,我是說恭兒為什麼要牛車呢?”
“他自己跟我說是什麼坐公共牛車,什麼固定線路,一人一文錢,肯定賺翻了的,又說什麼大亂將至,沒個車輛,到時候一家人跑都沒地方跑去,這些烏七八糟的,我實在是聽不懂,你說恭兒的病到底好沒好,我這心裏一點也不托底啊。”柳氏最關心的顯然還是兒子的健康問題。
公孫度聽完自己妻子的複述,嗬嗬樂出聲來:“孩他娘,恭兒的病不僅好了,腦袋靈光了不少呢,原本我今晚還要跟你商量這事呢,咱們家是得買輛車了,但是牛車就不用了,明天我去馬市那買匹駑馬就行,板車也一並買回來。費用不小,隻怕得讓夫人典當些嫁妝的。”
柳氏並沒有什麼遲疑,這就要起身拿出那些自己的首飾嫁妝,被公孫度抓著手止住了。柳氏便複又躺在公孫度身旁,說:“竟然你也這麼說,那就去買吧,我一位婦道人家哪裏懂得這許多,夫君,是不是最近局勢真的不穩啊?我們呆在這有沒有危險啊?”
公孫度伸手摟著自己的結發妻子,慢慢地說:“不要擔心,沒有那麼遭,但是恭兒說的對,咱家要是沒有個牛車、馬車的,真有變故時,慌了手腳可是不好的,有備無患嗎。”
柳氏在自己夫君懷中,將頭埋進去,輕聲地說著:“嫁給夫君時,妾身便知道夫君不是凡夫俗子,夫君是有大誌向的人,如今康兒、恭兒都已長大成人了,我們娘三能照顧好自己的,夫君隻管去做自己的事。”
公孫度也不說話,將妻子柳氏摟得更緊了。
伴隨著哥哥公孫康均勻地呼嚕聲,公孫恭躺在睡榻上,目光空空的望著茅草屋頂,今夜又是一個難耐的夜晚啊,自己今天跟母親苦口婆心說那麼多,也不見母親有啥意見,這發家致富的第一步看樣子是要泡湯啊!哎,自己太心急了,家中就隻有母親那點首飾還是當年出嫁時的嫁妝值些錢財了,自己一個毛頭小子,突然提出要砸鍋賣鐵搞公共汽車,不對,是公共牛車,為家賺錢,可能是操之過急了!這可怎麼辦,原本自己想著金橋銀路,這些在哪個時代都是壟斷行業,利潤大大滴,萬萬沒想到第一步,買車就僵死自己了,真是三分錢難倒好漢,不對,是三分錢難倒好小夥,也不對自己現在才十二歲,是三分錢難倒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