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振鵬,聽說這名字是一個走江湖的算命先生給我起的,那算命的叫什麼我並沒有印象,記著父親說他好像姓王,人稱王天師,是個走江湖的雲遊術士。
剛出生的我體弱多病,生下來第一天就染上了害病,好幾天高燒不退,村裏的土醫生都說沒救了。絕望的父親抱著我在門前嚎啕大哭,而這一切正好被這個路過的王天師瞧個正好。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幾付藥下來我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整個事情瞬間就在這個村子裏傳開了,許多人都登門拜訪請他解決麻煩。
這人也是有求必應,不收分文地為全村排憂解難。
事後這王天師說我命犯五行中的木土,土為大地之本,木生於土長於大地,當以翱翔天際中的大鵬為名,才能求得平安,日後定會與天為鄰,保得地中煞氣無法侵入四肢百骸,說完這些後這王天師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村子。
當時抗日戰爭還未開始,這與天為鄰聽得我父親雲裏霧裏,這兩條腿的人怎麼可能和天有什麼關係?
對於我來說這很是玄幻,印象中根本沒有王天師這個人,他的音容相貌我也完全沒有記憶,隻知道我們一村人都視他為恩人。
我的老家在東三省,準確的說是黑龍江大興安嶺一帶。日軍打進來的時候我們一家沒來得及趕上浩浩蕩蕩的撤退大軍,成為了日占區的中國人,那種淒慘不是用文字能形容的....
我6歲那年一群日本人闖進我們的村子燒殺搶掠,擄走了許多壯丁,包括我的父親。我被他藏在家裏儲藏白菜的地窖裏才逃過一死,當我顫抖地爬出來時,村裏所有的男人都不見了,土炕上躺著被淩.辱致死的母親。
我沒命似的逃出了村子,滿身是血昏昏僵僵地遊蕩在無盡的林海中。當時正是飛雪漫天的時節,沒多久粘在身上的血就結成了冰,沒有鞋子保護的雙腳從紅到紫,最後成了我難以直視的黑色。當時的我怕極了,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父親最後的叮囑,逃!逃!逃!
猶如行屍走肉的我最後被一隊張學良的殘兵所救,被他們發現時我和一個野人沒什麼兩樣,身上沒一件好衣服,渾身嚴重凍傷,腳上更是沒有一塊好肉。恍惚中我被搬到他們撤退用的的卡車上,一群人一同忙活總算把我救了下來。
之後我隨著他們撤退到了南方,那些人最後都歸順了國民政府。當時的我無家可歸,被後方一個奇怪的機構招募成了跑腿的。那似乎是個很神秘機構,記憶裏,我總是拿著許許多多和鬼畫符沒什麼區別的圖表跑來跑去。
那是個十分奇怪的地方,年幼的我害怕那裏所有的人。雖然每個人見到我都是一副笑臉,但下意識裏我總是覺得這些人有問題。每每看到他們溫和的笑臉,總會讓我感覺這是一條條魚對我做出來的表情......
他們的眼神是死的,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那絕對不是一個在笑的人有辦法露出的眼神。有很多次我都想逃出這個地方,但一想到自己又將變得無家可歸,這個逃跑的熱情馬上就冷卻下來了。
本以為接下來的一生都會這麼度過。但隨著抗日戰爭結束,國內的形勢變得越來越難以預測。4年後,共產黨勝利我又隨著敗軍投降給了解放軍。世事難料說的就是這樣吧,這段奇怪的生活就真麼戛然而止了。
我所在的那個機構最終被仔細搜查了一遍,許多當兵的闖了進來,他們的動作很是粗魯,又是貼封條,又是翻箱倒櫃。
我發現他們大部分人眼睛通紅,神色緊張,言行完全不像傳聞中的解放軍一樣和藹可親。他們隻是不斷地找,不斷地翻,甚至打傷了好幾個工作人員。
最後他們愣是砸翻了整整一堵牆,我眼看著一個頭頭樣的人物從裏麵暗格一樣構造的匣子裏拖出了一個東西,那東西遍體血紅,是個一人多大四四方方箱子,上麵打滿了鉚釘,縫隙之間被焊得死死的。
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鉚釘,它們的密集程度看了就讓人毛骨悚然,簡直就是怕裏麵的什麼東西跑出來而徹底封死一樣。
沒有任何人解釋,沒有收編,沒有接受投降,那東西到手後他們誰也沒理匆匆忙忙的撤退了,不久我們就向第二波趕過來的解放軍投降了。
事後我們也向他們反映了這個奇怪的情況,不過得到的回答卻是否定的,根本沒有這麼一支隊伍,至少他們並不是擁有番號的解放軍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