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在電纜的維修通道裏苦苦地等待了數個小時,絲毫沒有聶傳輝他們的蹤跡。地虱婆也沒有追上來,看來聶傳輝成功地堵住了洞口,而他本人似乎沒有我們這麼幸運,被留在了配電所,也很有可能是他自願留下的。
之前我就看出了她似乎有點自我毀滅傾向,但真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沒有好好看住他絕對我的過失,明明已經注意到的,為什麼當初就能好好和他聊聊呢?
這孩子還隻有二十歲啊!人生的一切才剛剛開始,結果就為了就我們這些早就被時間俘虜而失去活力的家夥,永遠的消逝在通道的另一頭了。排山倒海的罪惡感向我襲來,我眼前一黑幾乎暈過去。
混蛋啊!這樣還不如讓我去殿後啊!不隻聶傳輝,隨他留下了來的那三個不知名的工程兵也十分年輕,怎麼都輪不到這些鮮活的生命去隕落啊!我狠狠地把拳頭砸向維修通道的地麵,地板被我砸的框框作響。
不僅僅是我對失去聶傳輝的事實感到痛苦,從剛才開始塔莉亞就一直一個人站在一旁,死死地盯著入口的方向,誰都拉不回來。陳在海更是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他深知要不是自己手賤拉下了那個電閘,就不會引來那些地虱婆了。
從時間上看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了一個下午,其間包括剩下來的工程兵在內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時間就這麼無言的流逝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低頭為表上起了發條,已經快接近晚上七點了,再這麼等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塔莉亞放棄吧,小聶他不可能來了。”我走到塔莉亞的身旁,她已經不吃不喝和地站了整整一個下午了。這樣下去會出事的,我繼續說道:“好歹你也吃點東西把?”
“我沒事的,你把這些留下來吧。小聶要是回來一定很餓的。”從我這裏聽來塔莉亞的聲音已經徹底變調了,不行了完全聽不進去。一看她這個樣子,我又想起當初和這孩子相處的種種,明明早就見麵了,我們才在這兩天知道他的名字。
明明幫助了我們這麼多次,最後還救了我們這些原來根本素不相識的人,一想到這裏我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
“塔莉亞認親現實吧,咱們總是要前進的,一直呆在這裏活著的人都會有危險。”忍住傷痛我試圖繼續勸說她,很可惜完全不為所動,這女人在某些方麵也是倔強得很。
這也難怪,最近塔莉亞和聶傳輝的關係很好,對他也很是親切。也許她是真的把聶傳輝和亞力克重疊了。聶傳輝為人有些弱氣,總是被陳在海壓住欺負。在陳在海看來這隻是一種增進感情的方式,可塔莉亞每次都會站出來為聶傳輝說話,直到把陳在海罵跑為止。
就在我站在塔莉亞身後進退兩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一直一言不發的陳在海突然走了過來。塔莉亞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接近,緩緩地轉過了身,原本一雙碧藍的色眼睛此時哭得是又紅又腫。
陳在海無言地和她對視了幾秒,然後拉起他的手手就往後走。
“你們全都收拾一下,咱們準備出發了。”陳在海淡淡的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塔莉亞完全沒想到陳在海突然來這麼一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被他拖出了幾步。不過她馬上意識到陳在海是認真的,她用力的掙脫了陳在海,固執的說自己還要等聶傳輝回來。
“你給我適可而止!”被掙脫的陳在海突然對著塔莉亞大喊,那聲音在狹窄的通道內反射了好幾次。認識了這麼久,說實話我從沒見過陳在海露出過如此認真的表情,他重新抓住了塔莉亞招呼我們跟上。“你給我記住!那小子叫聶傳輝!不是你弟弟亞力克的代替品!你這種廉價的悲痛他根本不需要!”
“你在說什麼!這又和亞力克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單純的對那孩子......”很明顯塔莉亞被這樣的陳在海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啊,沒錯。亞力克已經死了!被那條我弄死的巨蟒殺了!那小子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你現在要接受這些事實!”終於長時間避而不談亞力克還是被抖出來了。這可以說一直都是塔莉亞的心病,不管平時她演示多麼的完美,我想陳在海都能發現吧?
“你說的簡單!他是我的弟弟啊!小聶也和他那麼像......他們兩個人我都沒有照顧好,尤其是小聶他可就是消失在我的眼前啊!你叫我怎麼裝沒看見!”塔莉亞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淚如泉湧。
見狀陳在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掏出塔莉亞別在身後的防身用手槍。他慢慢的拉起了保險,又拿起塔莉亞的右手,讓她握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