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在海那之後就沒有在說什麼了,和往常一樣,我們規定好守夜的順序後就一次睡下了。因為塔莉亞的身體狀況,我再一次把她從守夜名單中排出了。
因為無法確定那個特遣隊員會不會回來,我們決定守夜時不使用礦燈。一是要節省電池,二是要避免刺激到他,從這人之前的表現上來看,他絕對不會是個精神正常的人。
陳在海把自己的銅皮手電交給了第一班的工程兵後,就自己去睡了。我是最後一班,也很快鑽進睡袋了。
一夜無話,等我被叫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六個小時以後了。接過上一班工程兵遞給我的手電筒,我開始了最後一班的守夜。
手電的光芒還是很昏黃,這東西和礦燈比起來,照射範圍又小,亮度也很低。唯一的好處是這東西的電池似乎很是耐用。都快十二個小時了,這昏暗的光線也沒有一點衰減的跡象。
“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問題嗎?”我出聲問向那個工程兵。那個小兵好像很困,搖了搖頭便回去睡覺了。
沒有問題最好,最好永遠沒有問題,直到我們完成這項該死任務為止。
晃了晃手中的銅皮手電,重量感十足。這東西不光能用來照明,看來防身也不錯。這一手電要是砸到誰腦袋上,我保證他傷得會比我重得多。
頭上的傷口的疼痛,即使是過了一晚上也沒有完全消除掉。塔莉亞的手法還是很高明的,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流血了。現在它被消過毒的繃帶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的,應該是不用擔心破傷風感染了。
時間是早上六點多,一切正常。
雖然守夜做過分多次了,但我還是無法習慣那種窒息般的無聊感。尤其是這種時間段,所有人都似睡非睡,把他們吵起來就很麻煩。
休息是很寶貴的,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一天中能放鬆的時間隻有睡覺了,沒有特殊情況,每個人都會被排到守夜。這麼做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讓每個人都可以充分休息。
以防萬一,我用手裏的銅皮手電對四周掃了一遍。昏黃的光斑照出的都是些我熟悉的光景,向外噴湧而出的地下蒸汽,鱗次櫛比的火山岩,分成一灘又一灘的溫泉,還有那一成不變的鐵軌。
再一次確認四周沒有異常後,我便返回自己的睡袋做了下去。無聊至極的我隻好玩起了自己胸前掛著的石頭。
父親被抓走前為什麼拚死也要把這塊石頭給我,到現在我也理解不了。怎麼看我都隻能推測出它是什麼東西的一部分,參差不齊的斷麵表示它是被蠻力敲下或是掰下來的。
現在看起來這種黑中帶紅的奇怪顏色,倒是和附近的這些火山岩有幾分相似。難道這東西是從這裏麵帶出來的?這隧道的盡頭就存在著這東西本體?
怎麼想這都不可能,雖然我的老家在東三省,我少時的記憶中可從沒出現過什麼奇怪的雷雨。父親也從未自己出過遠門。
這隻是單純的巧合罷了。
不過以這位契機,我漸漸地陷入了對少時時光的追憶......但不知為什麼,腦海中這塊石頭的樣子卻越來越清晰......
“蘇振鵬,你一個人在這發什麼呆呢?眼神都直了。”恍惚中感覺有個聲音在叫我。
我隻好趕緊把意識從記憶中拉了回來,都八點了?這次發呆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啊。
“塔莉亞你別管他,老毛病了。剛進我們局裏的時候,更厲害。一天來個好幾次,最開始我們都以為他是發癔症呢。”這次我可以很明確的聽出陳在海的聲音。
“說我什麼呢。不就是走個神嗎?看你快把我說得跟神精病一樣了。”我對著那小子的屁股踹了一腳。
“喲?老蘇你醒了?”陳在海捂著屁股打趣道。
“什麼叫醒了?老子根本沒睡。”我沒好氣道,這家夥就該讓塔莉亞多管管,這種情況他都能吵鬧地起來。
“塔莉亞,你沒事了吧?昨天對不起了,明明那麼累了還讓你幫我處理傷口。”不去理會陳在海,我站起身來對塔莉亞說道。
“沒事,沒事,本來就是我要幫你看看的。還有,我才要跟你說對比起呢,昨天我實在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把那瓶酒精灑了一小半在你頭上......很疼吧?”她關心地看著我。“還有,還有,那之後縫針的時候也有幾次失敗了。總之我的狀態要是更好一點的話,你就不用吃這麼多沒用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