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雜技(1 / 2)

“伊萬!那邊是伊萬!”陳在海不停地大喊,就連行駛中的卡車產生的風聲也沒有把他的聲音壓下去。

我一聽就傻了。伊萬?那些人是伊萬嗎!他真的帶人下來了?我馬上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老子親眼看見那個老小子帶著人跟那些蟲子打的。”他馬上焦急的回答道。“別廢話了!你給我鬆開方向盤!”

我忽然想到他站的那個集裝箱本來就在去那邊區域的路線上,位置也比較高,眼尖的陳在海也許真的看到了什麼也說不定。就在我這麼思考的時候,他卻直接打碎了駕駛室的後窗,然後竟然直接從那裏麵爬了到了駕駛室的內部。

無奈我隻好也跟著他爬了進去,本來就不大的駕駛室,現在擠了三個大男人就顯得更加局促了。我進來的時候陳在海就已經奪回了卡車的操作權了,那個工程兵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仿佛很委屈的樣子。

也不知道陳在海和他說什麼了,讓這孩子露出這種表情。不過鑒於情況比較緊急我就沒有深究。

“你想怎麼辦?”我問道。

“怎麼辦?”他直接用行動回答了我的問題。“你們兩個可抓好了!”

話音剛落,他就接連地大幅度旋轉方向盤,巨大的慣性直接把我們拍向了車門的一側。這家夥竟然想強行掉頭!這不就是自殺嗎?我現在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輛卡車的傾斜越來越大了,在這樣下去在我們掉頭之前,一定會翻車的!

巨大的震動顛得我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現在的我隻能緊緊地咬住牙讓自己不至於咬到舌頭,除此之外我什麼也做不了。

而麵對這樣的絕境滿頭是血的陳在海還是視如無物一般地繼續打著方向盤,明明已經打滿了,但他好像還是不滿意一樣地使勁的轉,看起來就想要把方向盤給拆下來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陳在海,在我看來他這麼做無疑就是自殺,但是我卻從他堅定又充血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絲不想活的打算,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現在從這一側的車窗發現卡車已經快要傾斜了十五度了,外麵的貨架就像是被加快的洋片機一樣一閃而過。然後......

一連串巨大的摩擦的聲音,震動進一步地加強了,這已經快趕上了地震的等級了。我的視野變得天旋地轉,肺中的空氣被壓縮到極限,整個人就像是彈球一樣的在駕駛室中裝來撞去。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腦子算是徹底蒙了,已經翻車了嗎?混亂中我終於看到一側的車窗,我用力的抓住了旁邊的把手,這才稍微穩住身形。窗戶的玻璃已經完全碎了,眾多的碎屑在駕駛室中彈來彈去,但是根據外麵的景色來看,我們還沒有翻車。

刺啦刺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我一下子反應過來這聲音應該是金屬之前劇烈摩擦產生的。同時我也發現了這一側的車門已經徹底凹了進來,好像外麵有一隻巨大的拳頭打在了車門上一樣。

數不清的火花從扭曲變形的車窗外濺射進來,我總算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了。陳在海就是為了這樣才那麼瘋了一樣的猛打方向盤的,這種速度不可能轉彎,他應該比誰都清楚。那麼他還會執意這麼做就說明是有別的目的的。

重點就是旁邊的這些貨架,之前在探索這個立體倉庫的時候,我們都知道這些貨架非常的結實,底部全都是用鉚釘死死地釘在水泥地麵上的。整體的結構也很穩固,材料也沒有很大的腐蝕痕跡。最主要的是每一根鐵管都有一般的通風管道那麼粗,除了坦克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簡單把這些貨架弄壞。

而陳在海就是看準了這一點,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靠自己來轉彎,他是愣是看準了這些貨架,讓卡車直接對著這些東西撞了過去。沒有一會我就發現,一直傾斜的卡車竟然真的慢慢的正了回來。

那些火花果然就是卡車和貨架接觸時引發的,陳在海是靠卡車和貨架撞擊是產生的反衝來實現本來不可能的掉頭的。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天才好,還是瘋子好。

和剛才他果斷跳車是一樣,這是在賭博,卡車的強度和速度我們都不清楚。我們也不可能像物理學家或者數學家一架準確的計算出這個卡車在什麼樣的衝擊下會出事,一切都是未知數。要說卡車的一側會因為這種持續的撞擊和摩擦徹底崩毀,我是一點不會吃驚的。這畢竟是一台舊式的老爺車了。

但是陳在海最終還是成功了,我們現在正用幾乎沒用變化的速度向之前那片火光發生的地方衝去。咣當一聲,我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折扇扭曲的車門旋轉的消失在外麵的黑暗之中,果然以這輛卡車的結構來說,剛才的那種撞擊已經是極限了。他用自己以及我們的生命為賭注,用卡車完成一個難以想象的雜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