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入夜,萬家燈火亮起。天明青州沿海的蓬萊小城,紅紅火火的燈籠將其點綴的格外美麗。今夜大雪如鵝毛,瑞雪兆豐年。月掛柳梢頭,雖入夜卻明亮非常,皚皚白雪映照漫天銀光。
戚國帶來的侍女悄然的撐起了傘,將大雪阻隔在外。戚印賭氣一般站在外麵不願進去,他身旁的其他侍女隻好可憐巴巴的跟他挨著雪花。不一會兒就落成兩尊雪人兒。
竹子獨自俏立在雪中,抱緊她少爺的棉襖緊張的看著眼前的局勢。如果說之前大槍算是練習的話,這場就是真正的廝殺。廝殺之中的二人對非常的謹慎,真正勝負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兵器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在這半大不大的小院之中,丈於大槍的優勢被無限弱化幾乎為零。而太刀的優勢卻在無限的放大,尤其還是兩把。
武藏對於戚家槍法那專門針對倭刀的招數早就了然於胸,他奔馳而來近身攻擊。成名多年又一次有些興奮,眼前這少年身受重傷反而更加凶悍,武藏能夠從王浮生身上看到自己當年桀驁不馴的影子。
如此年紀擁有的內力卻如此雄渾,相較於成名多年的武藏來說也相差一線而已。一甲子的功力對於常人來說就是一生的努力,而這個年輕人小小年紀就能夠達到,當真是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多半是高人灌頂直接將生平功力全部灌注到這少年體內,不然就算最頂級的內功心法,他從娘胎裏麵開始修行十二年也無法到達如今境界。
武藏哪裏知道,這老天是公平的。折壽的代價就是王浮生天生神力,體內的內力先天自轉。隻需要隨意的內功心法修行一番,他體內的功力就噴湧上漲。如果說別人的丹田是一片海,那麼他的丹田就是一片星空。這一甲子功力還真是他自身積累出來的,不過不是十二年的時間。一甲子僅僅用了六年,一年修煉相當於別人修煉十年。
可惜終究是曇花一現爾。
武藏少年成名之後一路順風順水,他一直都是東瀛高手的噩夢。而今日的場景竟然有些似曾相識。武藏眼中精光閃過有些奇怪自己為何會想到這些,難道這個少年真有如此實力?不過手上的刀卻絲毫沒有停頓,刀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最本能的反射。刀既然已經出鞘,就代表他必勝的信心,內心澄澈空冥。
兩刀砍出軌跡各異,竟然有些左右互搏的意思,左右太刀攻擊的動作竟然完全不同。日月之意亦源於此?
王浮生手中的槍在五步外攻擊強大無比,自如輪轉來回,尤是剛才那兩槍對戰更是相對遠些。而三步之內幾乎近身肉搏,這鐵槍就隻能夠成為防禦工具。
好在王浮生從未將槍隻當做槍,練槍即是練拳,槍理近乎拳理。攻守之間即是拳法轉換。鐵槍做拳,所以擋之。
大槍極長,所以拳可到之處極長。大槍為鐵鑄,所以肉拳包鐵剛柔並濟更為強。
武藏的刀及其善於攻擊,不惜一切代價攻擊。刀影成片化成銀色幕布擊打在鐵槍之上。
鐵槍化作左右長拳,橫豎阻擋,上下防禦。叮當作響之中火花四濺。二人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歇反而越來越快。
以槍做拳,壓抑那洶湧的血煞之氣越發的澎湃起來,如同大雨之前沉悶的空氣,海嘯之前平靜的海灘。王浮生在安靜的醞釀。
刀是好刀,切砍隻見那鐵槍之上滿是斑駁的刀痕,而雙刀卻無絲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