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納蘭錦繡笑的太過分,紀泓燁也隱隱察覺到她在笑什麼。他板著一張臉故作嚴肅:“我如今這麼囉嗦是因為誰?你笑成這樣可有些過分了啊!”
他不說話還好,越說納蘭錦繡就越想笑,最後幹脆笑倒在他懷裏了。紀泓燁拿她沒法子,隻能小心翼翼的抱著,免得她笑到興頭上,再把自己磕了碰了的。
晚上睡得最沉的時候,被人叫了起來。去外麵走這一遭回來,納蘭錦繡怎麼也睡不著了。紀泓燁明日要上早朝,不睡好了不行,就抱著她不讓她亂動了。
她勉強閉上眼睛數綿羊,發現自己還是睡不著,而且之前吃了糖,現在竟是覺得口渴了。她想著三哥剛剛睡著,還是不要吵醒他了,就輕輕的翻了個身,麵朝牆壁那邊了。
她一翻身紀泓燁就醒了,他本來睡覺就淺,加之如今她懷著孕,他睡覺就更是警醒。他長臂一伸,把背對著他的人兒攬進了懷裏,見她瞪著一雙大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不困麼?”
“嗯。”
“閉上眼睛,過會兒就睡著了。”
“三哥,我剛剛已經閉著眼睛數了九百九十九隻綿羊了。”她的聲音有點委屈。
紀泓燁輕輕拍著她的背,笑道:“要麼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你會麼?”納蘭錦繡十分懷疑,以她對三哥的了解,他即便是要講故事,估計也是哪個名人的事跡。
“鮫人的故事聽過沒有?”紀泓燁最近看了《搜神記》和《博物誌》,為的就是她夜晚睡不好的時候,給她當故事說。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納蘭錦繡撲閃著眼睛道,眼眸中沒有一絲好奇。
“這你都知道?”
“好早以前就知道了。”納蘭錦繡把臉頰靠在紀泓燁的肩頭上,笑言:“我又不像你要考功名,所以每日研讀四書五經,寫沒意思的八股文。我就喜歡找有趣的東西看,搜神記、述異記、山海經……這一類說奇聞怪事的,我都看過。”
紀泓燁無奈了,他的小妻到底不是小孩子了,不好哄。他隻好說:“那要不你給我講?”
“不要!”納蘭錦繡拒絕,又糯糯地說:“三哥,我口渴。”
紀泓燁隻能起身去拿小櫥裏放著的茶壺,給她倒了一盞白水。納蘭錦繡接過來,一口氣都喝了,把杯子遞還給他。她有孕後就不再飲茶,說茶水寒涼會傷胎。
“還要麼?”紀泓燁問。
“要半杯。”
紀泓燁給她倒了半杯,她接過來隻喝了一口就不喝了。他無奈,隻好把剩下的半杯喝了,然後摟著她,閉眼道:“阿錦,睡吧。”
納蘭錦繡依然沒睡意,但到底是不忍心誤了他睡覺,就聽話的閉眼。許久後,她呼吸均勻綿長,應該是睡著了。
紀泓燁睜開眼睛,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唇角微微一彎,竟是柔和地笑了。這丫頭不睡,他怎麼睡的著呢。
翌日,紀靈曦上門了。
納蘭錦繡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卻礙於麵子還是耐著性子聽她說完了。雖然她也同情沒了蘇姨娘庇護,紀靈曦會吃不少苦,但這不代表她就同意把蘇姨娘放出來。
“蘇姨娘的事是父親決定的,你若是想求還是去求父親吧!”
“三嫂,父親若是能聽我的話,我至於來找你嗎?隻要你和三哥說一聲,姨娘肯定就能出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還不成麼,求求你了。”紀靈曦見納蘭錦繡不管就哀求著說。
“三哥有很多事情要忙,顧不得後宅這些小事。”納蘭錦繡也很頭疼,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覺得三哥無所不能,什麼事都找他,真想給他累死麼?
紀靈曦以前就和徐錦笙結過梁子。納蘭錦繡魂穿過來後一再忍讓她,才保證了兩人表麵上的和平,但背地裏紀靈曦可沒少給她使絆子。
納蘭錦繡不想同她一般見識,她反倒是不依不饒的,所以,紀靈曦如今來求她,心裏十分難受。
“你是不是還記著以前的不愉快,所以才不想讓三哥幫我?”
“我沒有。”納蘭錦繡沒說謊,紀靈曦那些小女孩禍害人的把戲,她壓根兒就沒放在眼裏。
“你有。”
納蘭錦繡歎息一聲,她覺得真是夠了,她為什麼要陪一個小女孩在這較真?她隻能用帕子掩了唇,故作要嘔吐。吉祥如意會意,扶了她離開,還對紀靈曦說了一些麵子上的客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