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本來也隻是隨口說說,想嚇唬她一下,若是真的日日讓她進宮來請安,那紀閣老又怎會同意?雖然礙著紀泓燁的麵子,自己不能把她怎麼樣,但她心裏這口氣若是不發泄出去,也是夠太難受的。
“看見那些宮女手裏捧的東西了嗎?都是我賞你的,就當做是給你沒出生的孩子的見麵禮了,你看看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納蘭錦繡看著那十二個宮女手上捧著的匣子,容量應該不小。想到這麼多的東西若是收了,指不定有人就會揣測三哥和柳貴妃也有一些默認的關係。
如果因此把他判定成潯王的人,會不會影響到他?納蘭錦繡一時有些拿捏不準了,就態度恭敬的說:“娘娘賞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一下子就是給這麼多,臣婦惶恐。”
“既然是本宮賞的,你接著也就是了,有什麼好惶恐的,又不是偷的搶的。”柳貴妃出口的話依然是刻薄的,而且她似乎覺得程度還不夠,就皮笑肉不笑的說:“人人都說紀家商行遍布天下,不隻是在咱們大寧首屈一指,在其他國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莫不是本宮送的這些東西,紀夫人都不能看在眼裏?”
貴妃娘娘賞的東西看不上,這麼大一頂帽子若是扣在她頭上,那還了得?納蘭錦繡隻好躬身又行了個禮,道:“娘娘說哪裏的話,這是臣婦的無上榮光。”
“既是如此,你就收著吧!那裏邊有不少首飾以後你就戴著,旁人若是問起來,你也好提提本宮。讓其他人也知道,本宮待人可是再寬厚不過的。”
推辭不過就隻能接受了,納蘭錦繡依然是恭敬地回:“臣婦明白。”
柳貴妃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但是也不敢把她怎麼樣。她揮手讓那十二個宮女都下去,隻留下了身邊兩個貼身伺候的。然後又開始撥弄她手上的戒指,狀似無意的問:“我聽說紀夫人和國相關係匪淺,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納蘭錦繡暗道:“這是吃醋了,動不了宗玄奕,就拿她來消遣!”
她依然是那副低眉順目的樣子,甚至表現的還有點草包:“臣婦長年在後宅不出門,連國相大人的麵都沒見過幾次,何來關係匪淺之說?”
柳貴妃起初也是不信的,因為宗玄奕和鎮北王可一直不對頭,甚至想除之而後快。所以,斷斷不可能和鎮北王府的郡主扯上什麼關係。
但事實確實是宗玄奕對她很上心。相府裏的人說,她是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替相國治愈了頭疾。她無意間落在相府的幾枚銀針,被相國妥善收著,已經不止一次有人看見過相國拿著那幾枚銀針出神了。
柳貴妃越想越生氣,想著自己癡戀宗玄奕多年,也沒在他那討到什麼好。本來還找自己的同鄉刺.激過他,誰知他一點都不吃醋,態度平靜的讓人寒心。
她的一顆心也是肉長的,反複被人拒之門外後也是會變冷的。本來以為她對那位高高在上的相國,早就已經沒了奢望。卻沒想到在聽說相國對她念念不忘的時候,她心裏就像是吞了蒼蠅那麼惡心難受。
她又揮了揮手,讓貼身侍候的宮女下去,順帶連莫言莫語也帶了出去。莫言莫語本來是按照三爺的命令,寸步不離的守著夫人。
但見著屋子裏也沒了旁人,而柳貴妃也是個大肚子的,想必不會對夫人造成危險,就退到了門外。她們兩人守在門口,想著夫人隻要出聲喚她們,她們就能第一時間衝進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屋內隻剩下柳貴妃和納蘭錦繡的時候,柳貴妃連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態都懶得裝了。她冷著一張臉,問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消遣男人的手段倒是不少,你是怎麼樣讓相國對你動了心的?”
納蘭錦繡已經確定,柳貴妃一定是拿到了確切的消息,認為她和宗玄奕情愫暗生。如今這般質問無非就是打翻了醋壇子,她若是回答的不順了她心思,指定會被她猜忌。若是被她猜忌上,她必然會吃些苦頭。
“貴妃娘娘說的這些話,臣婦一句都聽不懂。”
“嗬……”柳貴妃諷刺的笑了一聲:“真不懂啊,還是裝不懂?”
“臣婦惶恐,在貴妃娘娘麵前怎敢裝糊塗?”
“那你就不要跟我兜圈子,一五一十的交代,你和相國大人之間到底是怎麼牽扯到一起的,又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柳貴妃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