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納蘭錦繡蹙眉:“你沒有見到他麼?”
“沒有。”紀泓煊說著話,已經有北燕士兵從梯子處爬了上來。他抽出腰間的彎刀,以非常快的速度,刺中那人心髒。
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幹淨利落,毫不猶豫,納蘭錦繡看得目瞪口呆。她記得他兩年前跟穆離交手,還是一招都接不了的,如今怎麼進步神速?
紀泓煊把她拉到身後,站到了她的位置。納蘭錦繡還是不太能反應過來,總覺得現在的他,和她記憶裏的相差甚遠。也許戰場,真的是讓人最快成長的地方。
“你給這些人用了什麼,我看他們像無頭蒼蠅似的。”紀泓煊彎刀的刀身特別澄亮,即便是剛剛殺了人,刀身也不染血。
“是我自製的藥粉。”
“再去拿。”紀泓煊手上沒停,動手的時候整個人似乎特別冷漠。
“沒有了。”納蘭錦繡無力解釋,這藥粉本來就要耗費多種藥材,有一種叫迷蝶花非常稀有。
“對方這麼多人,我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北燕人數眾多,但因為如今大部分人五感全失,所以一時竟然不能把城攻下來。紀泓煊看著總在上麵死守也不是辦法,萬一那些人恢複過來就麻煩了。
“你的藥效能維持多久?”
“三四個時辰沒有問題。”
“好,足夠了。”紀泓煊把彎刀收好,然後讓自己身邊的親兵清點人數,他隻留下一小部分人守城。
納蘭錦繡看出他的意圖,阻止:“你再等一等,我已經讓安時和穆離去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回裏麵好好待著,不準再站到這城牆上來。”紀泓煊帶人正要下去又不放心,隻能讓身邊的兩個親兵看好納蘭錦繡。
納蘭錦繡被兩人帶回屋,她不知外麵是什麼情況,心浮氣躁。幾次想出門去看看,都被這兩個人攔了回來。他們冷著一張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你們就不想知道外麵的情況?”
兩個人看了眼彼此,明顯是想知道的,隻是礙於命令才不得不在屋子裏守著。
“如今外麵情形緊張,你們不出去幫忙,還看管著我,不讓我去。你們覺得是不是對不起外麵的人?”
見兩人依然不為所動,納蘭錦繡隻能退而求其次:“不如一起出去,你們跟著我,有危險就保護我,不算違抗軍令吧!”
都是年紀不大的少年,最是好糊弄,最終還是帶著納蘭錦繡出去了。隻不過兩個人萬分緊張她,一左一右片刻都不肯離開。
納蘭錦繡在尋找紀泓煊,他的彎刀耀眼,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紀府裏曾經最明媚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被洗禮成一名優秀的將軍。
他的未來,應該就隻剩下戰爭了。這樣想著,她便人又覺得有些心疼。他自己可能都沒發現,他如今很少笑了,眼神也變得冷冽。
紀泓煊在下麵本來不算樂觀的局麵,很快就得到了反轉,因為穆離和安時帶了援兵回來。這一次,門前戳著的這三萬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插翅難逃了。
“可見到我兄長了?”納蘭錦繡一見到穆離就問。
穆離搖頭。
“他的人怎麼說?”徐錦策身邊帶著一小隊驚雲,各個身手絕佳,應該不會輕易出事的。
“一個都沒有見到,世子的那一隊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怎麼可能?”納蘭錦繡心中的不安愈甚,她勉強讓自己穩住心神,對穆離說:“你把安時給我叫來。”
如今玄甲軍占著優勢,絕對不能本人知道兄長失蹤,不然肯定會動搖軍心。以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玄甲軍都很依賴兄長,這件事一定會讓他們方寸大亂。
安時和納蘭錦繡想的一樣,他也覺得在這種關口上,世子不可能丟下不管。他這麼久沒出現,肯定是出事了。
這麼多年來,世子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不管麵臨任何艱難的情況,但凡是有他在,就一定能夠化險為夷。所以安時此時也有點慌。
“你傳令下去,讓他們速戰速決。”遲則生變,戰事一定要快點結束。
“如果他們問起世子,我要怎麼回答?”
“就說世子受了重傷,現在正在我這裏休養。”
安時覺得那些將軍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納蘭錦繡的態度卻很篤定:“你如果實在頂不住,就讓他們來見我,我有辦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