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說謊,這一點我可以確定。”孫文傑又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他們之所以會生出異心,勾結外邦,無非就是因為在孫家,他們已經說了不算了。”
紀泓燁沉默,孫文傑本就是孫家庶出的孩子,按理說是不能夠做家主的。可是,孫文傑在孫家的眾多子弟中太出挑,年紀輕輕就位及戶部尚書,這是其他人都做不到的。
孫文傑的父親起初並不看好孫文傑,但是大趨勢所趨,他也沒有法子不認可。
一家人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孫文傑那兩個哥哥之所以這樣,不過是因為與家主之位無緣。
“他們不是最恨你嗎,怎麼說服的?”
“他們也有妻兒,如果這件事情被捅出去,所有人都得為他們的無知付出代價。他們也不希望妻兒受到傷害,所以就都說了。”
“那你現在就說說情況。”彭景再傻知道,外邦人之所以會看上孫家兄弟,絕對不是因為他們的能力,而是因為他們的身份。
孫家樹大根深,在大寧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尤其是孫父和孫文傑,兩人都是身居高位,手上全力頗重,掌著大寧不少事情。
如今孫家就有謀反,這一條短板抓在對方手上。對方以此要挾的話,孫家想不低頭都不行。所以他們必須要盡快想個法子,讓這件事情銷聲匿跡。
“可有想法?”孫文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之後,等了半天也不見紀泓燁回答,就焦急地問。
“在想。”紀泓燁麵色很平靜。
孫文傑和彭景都知道他生了顆七巧玲瓏心,任何困難事到了他麵前都不值一提。可這一次,他的回應並沒有平常那麼隨意。
紀泓燁一直是他們當中最有主意的,彭景和孫文傑遇到棘手的事情,都會選擇問他。
如今見紀泓燁也感到為難了,彭景有些慌,他冷聲道:“大不了就把他們都殺了,一不做二不休,來個死無對證。”
孫文傑搖頭:“對方不是傻子,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能想到。”
“可有什麼把柄落在對方手上?”紀泓燁問孫文傑。
“來往信件,還有孫氏極為私密的信物。”
“什麼信物?”彭景問。
“孫家祖籍是在大興的,我們隻是其中一支,孫家男兒出生時候會有一枚玉佩,他們把玉佩交給了南楚。”
“不過是一枚玉佩,想來要造假也不難。”
“你們有所不知,這枚玉佩的原料極為難尋,甚至可以說是根本就找不到了。”
彭景有點兒不可置信:“什麼玉這麼稀有?”
“是一種黑玉,據說是我們孫家的先祖偶然得到的。當時得到那黑玉的時候,據說是在很完整的一塊大石頭裏。先祖們加以打磨,一共就做成了八十一枚玉佩。”
“既然是你家先祖打磨的,想來玉佩早就發放完了,為何到你們這裏還有?”
“這玉因為極為稀有珍貴,又是被當作信物的,但凡有人去世,就會把玉佩交還到族長那裏,再有孩子出生,就又會發放出去。這麼做,為的就是讓孫家人不要忘本。”
“這樣來說,你家這八十一枚玉佩,一直是循環使用的?”
“是如此。”
“那這樣的玉佩很難有標記,不如提前報失。”彭景為自己驚人的反應能力,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紀泓燁搖頭:“隻要是涉嫌謀逆的罪名,那就是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會放過。即便是我們現在說玉佩是丟失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完全相信,隻要在人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那這謀逆之罪早晚有一天會吞噬孫家。”
彭景煩躁了:“那這麼說豈不是無解了?”
“倒也不是。”紀泓燁淡聲道。
孫文傑雖然一直沒追問,有沒有什麼解決之法,但是心裏肯定是著急的。現在聽紀泓燁的語氣是有了法子,自然著急,就有些急切的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可不要賣關子了。”
紀泓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雖然平靜,但是卻透露出了隱約的責備。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會紀泓燁賣關子,隻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具體應該怎麼做。容我仔細推敲一下,然後再告知你們。”
“都說三個臭皮匠能抵一個諸葛亮。你心裏如果有想法,那不如現在就說出來,我們兩個還能幫你一起出謀劃策,三個人想總歸是快一些的。”
紀泓燁又看了一眼彭景,那模樣大概是在說:“臭皮匠,明明就隻有你們兩個,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