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胤嗬嗬冷笑一聲,衝著陰影之處喊了一聲:“老朋友既然來了,卻為何要藏頭縮尾,豈是真人所為?”
胡濟本來是不想露麵的,但此刻被劉胤一語道破,隻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微微地拱了一下手,道:“見過雍王。”
既然是胡夏來打頭陣,那毫無疑問背後站的肯定是胡濟,劉胤不用猜也料定胡濟來,看到胡濟現身,淡淡地道:“胡將軍還知某是雍王,難得難得。”
胡濟道:“走到今天這步田地,胡某也是萬分慚愧,雍王匡扶社稷,興複漢室,功比日月,勳勝山河,天下萬民,無不景仰,若無雍王,豈有今日之煌煌大漢?”
劉胤淡然地一指鳩酒道:“這就是你們禮待功臣之道?”
胡濟幽幽地歎了一聲,道:“事到如今,雍王還不明白嗎,胡某一介微末之士,豈有能耐定雍王之生死,真正要你的死的,是陛下,是當朝的天子!雍王之功,經天緯地,蓋世無雙,但你可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功勞越大,越讓天子情何以堪,所以,今日之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是這個道理吧?”
“雍王看來也是明白人,但現在說什麼也遲了。”胡濟不想耽誤時間,朝著胡夏呶了嘴,示意他立刻動手。
胡夏拎起了酒壺。朝著劉胤走了過去,可他還沒走幾步,一條黑影已經是悄無聲息的接近了他,胡夏心中一駭,還未等他回過頭來,就覺得一柄冰涼的利刃擱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個聲音低沉地喝道:“別動,否則休怪刀下無情!”
胡夏亡魂直冒,嚇得動也不敢動了。
不光是胡夏,胡濟那邊帶來的所有人,在一瞬間都被黑衣人給製住了,胡濟大駭,定睛一看,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中尉右丞陳寂,驚詫地道:“陳寂,這裏可是天牢,你……你們……怎麼進來的?”
陳寂悠然地道:“這天下還有中尉府到不了地方嗎?”
胡濟立刻是閉上了嘴,是啊,中尉府的人是一幫子什麼樣的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這天底下還真沒有他們去不了地。
現在胡濟的內心是極為崩潰的,看來他們漏算的不僅僅隻是一個張家,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劉胤的掌控之中,從劉胤進入天牢的那一刻起,這座天牢就已經被中尉府掌握了,而他們一直被蒙在鼓裏,以為拿住了劉胤的萬事大吉了,現在看來,這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劉胤雖然身在天牢,但卻一直掌控著大局,而他們,隻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而已。
自從將劉胤打入天牢之後,劉諶便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寢,一整天的神思恍惚,雖然郤正他們報上來的都是利好的消息,但劉諶也總是安不下心來,總覺得心慌意亂神思難寧。
對於劉胤,劉諶還是有著很深的愧疚的,畢竟這一片諾大的江山,是劉胤幫他打下來的,就連的他坐的皇位,都是劉胤為了奪下來的。如果沒有劉胤,整個漢室朝廷可能還在南中那偏遠蠻荒之處苟延殘喘甚至是不複存在了,如果沒有劉胤,他劉諶最多撐死隻能做下個諸侯王,甚至連諸侯王也做不成,如果讓劉恂登基的話,劉諶的下場如何他心理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