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往柳州(1 / 2)

當陳伊趕回小村的時候,又是月上中天,偶有蟲鳴與雞犬吠噪。

此行最大的收獲是在小北寨大當家房中搜到的一柄劍。

精鋼所鑄,鍛打出簡潔、細致的花紋,布滿劍身。劍柄包漿圓潤,是景州特產的名貴木料,專製刀劍把柄,手感絕佳,顯然經過上任主人精心保養。紅色的手編劍穗,已經隨歲月而黯淡。

“據說,此劍歸屬於上任寨主夫人。”

“也就是前寨主(如今的二當家)的母親。”

“佳人不讓須眉,可歎英年早逝!”

陳伊聽帶路的那名瑟縮青年以驕傲與悲歎的口吻講述完寶劍的故事,突然便用劍鞘將他打倒在地,輕易閃避開了暗格中射出來的細密毒箭,不想看那人即將從眼底湧流上來的絕望和痛恨。

陳伊沒有發現任何預想中的書信、文牒之類,來證實大當家身份的文件,因此也無從解釋這小寨中不尋常的種種,許是寨主太過謹慎了,而陳伊也無意糾察到底。

“斯人魂歸,不必另生枝節,反倒違背死者遺願!”

在暗格中,陳伊還尋得個精心保管的玉盒,不知何人所藏。內裏有一本動物毛皮封麵的秘籍,以尾指寬的一枚竹簽書《拔劍經》三字為題,紙張細膩,字體孤絕恣肆,可見筆者極為自信。

“無趣!”

陳伊細一閱讀,卻大失所望。

從頭到尾,研究的都是以各種角度、力道拔劍,以便在對戰時選取最快、最完美的方式,迅疾一擊,劍出即染血。與其說是劍術,不如說是拔劍法,隻是一種使劍的技巧。

“有巧思,非我向往之大道!”

陳伊喜愛劍法是因為,所有劍術本身都蘊含天地至理,那些繁雜的變化如星辰運轉,映照在心,讓觀者如癡如醉。

“劍道遠非拔劍一事!”

“隻顧當下,忽視大局,不過是微末伎倆!”

陳伊不屑此經,把它放回遠處。畢竟是地品劍技,可以留待有緣。

“終於,再有自己的劍!”

……

空冥、曠落的體內。

“可憐!”陳伊無奈地小心捕捉著體內那幾縷霧氣,柔柔弱弱地飄蕩著。

“到底隻是玄品功法,進境太慢了!”

尤其是對陳伊來說、

相比他的悟性與劍道天賦,這具身體太不適合修習內功。真身入霧界的弊端就在於此,畢竟雲界中仙界為大道,而霧界唯武獨尊。

橘生淮南,良禽落於枯木,可惜了。

陳伊接收現狀,每日勤修,練到自覺滿足處便停下,日積月累,總能有所進步。

“劍道才是立身之本!”

“重活一世本屬天恩,怎可苛求太過?”

“過去的十四年中,師父給我立下了堅如磐石的劍道根基!”

“我必能行出自己的道路!”

若能如周平大宗師般,一枝青蓮綻放,敗盡天下英豪。有此劍道修為,寰宇、歲月皆在劍下,天下之大,亦不過掌中觀花。

……

陳伊本不願再打擾小村百姓寧靜的生活,卻遠遠看見了鰥夫家裏亮著黃豆也似一盞搖搖燈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