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氣秋高氣爽,天高雲淡,既沒有盛夏時節那炎炎的烈日,也沒有嚴冬十分那凜冽的寒風。金秋九月是收獲的季節,在農田之中,收割糧食的村民隨處可見,他們的臉上俱都是洋溢著樸實而幸福的笑容,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
在月牙村後的墓地之中,一陣悠揚的笛聲婉婉傳來,透出出幾分哀怨,幾分悲傷。王小山獨自一人坐在王半仙的墳前,吹著他心愛的竹笛,似乎在向王半仙訴說著心中的想念。
從王半仙過世之後,王小山每天都要來到他的墳前,為他吹上一首安魂之曲,希望能讓王半仙的靈魂早日升上天堂。這些日子裏,王小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裏沉默寡言,除了去墳上祭拜王半仙,幾乎很少出門,總是一個人躲在小屋之中,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按照月牙村的習俗,王半仙過世之後,王小山要為他守孝三年,在這三年之中,王小山不能夠遠離這片撫育他成長的土地。
王半仙的死對王小山的打擊很大,他變得意誌消沉,不想工作,不想說話,就連那本平日裏視若珍寶的古籍都被他扔到了一邊。他的這些舉動,鳳妮全都看在了眼裏,她默默地陪伴在王小山的身旁,照顧他,包容他,希望他能早日恢複過來,重新找回自己。
可是漸漸的,鳳妮失望了,王小山那無神的雙眼,說明了一切,他已經封鎖了自己的心靈,不願意在麵對這殘酷的現實。鳳妮知道,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王小山一定會毀了自己,這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為了挽救王小山,鳳妮覺得,她應該做點什麼了。
一天傍晚,鳳妮來到了王小山的家中,看著頹廢不堪的王小山,心痛無比地說道:“小山哥,你難道就要這樣過一輩子麼?”
“嗬嗬,俺還能咋樣?”王小山苦澀地笑了笑。
“你這樣下去,不是把自己的本領都荒廢了麼?”鳳妮小心地提醒到。
“去他的本領,都是這該死的相術,才害死了老頭子!”王小山那呆滯的眼神裏也閃過一絲恨意。
“小山哥,你不能這樣,你要振作起來,你看你都瘦成啥樣了!”鳳妮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丫頭,你不懂,不什麼都不懂!”王小山使勁地搖著頭,神情之中顯得無比痛苦。
“俺是不懂,是不明白,不過俺知道,你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大叔在天上也會生氣的。小山哥,大叔的遺言你都忘了麼?如果你不成為一名相術大師,你對得起大叔的在天之靈麼?”鳳妮一麵說著,一麵淚流滿麵地搖晃著王小山的身體:“小山哥,你說話呀小山哥,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大叔在天上看著你呢!”
鳳妮的話向一根根鋼針,狠狠地紮在王小山的心裏,疼的他臉上一陣抽搐,淚水猶如泉湧般噴灑出來。壓抑在心底的傷痛再也無法忍受,在一瞬之間完全爆發了出來。
王小山哭了,他趴在鳳妮的懷裏放聲痛苦,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哭的那樣傷心,讓人聽得心都碎了。鳳妮緊緊地將王小山抱在懷裏,陪他一起大聲地哭著,受了這麼多的苦,他們也需要好好發泄一下了。最後,王小山哭累了,就這樣趴在鳳妮的懷中靜靜地睡去了。鳳妮靜靜地看著懷裏的王小山,看著他那淚光之下平靜地麵容,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知道,自己熟悉的那個王小山回來了,那個充滿了自信,充滿了樂觀的王小山回來了。鳳妮迷離著雙眼,喃喃自語地說著:“大叔,您放心吧!俺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山哥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王小山再次來到了王半仙的墳前。不過此時的王小山,與昨天相比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不僅將自己渾身上下收拾的幹幹淨淨,而且再也看不到半分頹廢的樣子,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明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老頭子,俺又來看你了!今天給你帶了瓶好酒,咱爺倆喝幾盅。”王小山從帆布小包裏麵拿出一瓶白酒、兩個酒杯,平平擺在了王半仙的墳前。
“謝謝你,老頭子!俺欠你兩條命!當年如果不是你救俺,俺恐怕早就餓死了!現在你又救了俺一命,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連報答的機會都沒給俺留下!沒說的,俺敬你一杯!”說著,王小山倒了滿滿兩杯酒,自己喝了一杯,另一被則撒在了王半仙的墳前。
“說實在的,老頭子,你真不厚道,自己就這麼走了,還一直瞞著俺!你知不知道,俺心裏多難受,你這是要折磨俺一輩子啊!”王小山越說越激動,又將兩個酒杯再次到滿,說道:“老頭子,這一杯俺要罰你!”
飲罷第二杯酒,王小山第三次將酒杯斟滿。他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心吧,老頭子!你沒有完成的心願,俺一定會替你去完成的!不就是成為相術大師麼?俺知道了,俺會去做的,你就在天上好好看著,好好地保佑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