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燒成炭灰,心跳快到失控,病急亂投醫地說:“我……我出去買書。”
他的手終於鬆開了。
我急步往後退,用力吸了幾口氣才平定呼吸,再抬頭就看到他一臉興味的表情,似乎我剛才的話給他帶去了極大到興趣,也或許我剛才的表現讓他可惡的自尊心又得到了滿足。
“買什麼書?要學習上進啊?”他不冷不熱地問,眼神和聲音不同步,滿臉都寫著嫌棄和諷刺。
我真的快被這家夥逼瘋了,謊已經說出去,又不好收回,此時最重要的是趕緊走掉,所以“嗯嗯嗯”點著頭,腳已經往門口挪。
“我陪你去。”
他似乎特別喜歡這種在背後說話的效果,出其不意,卻能成功定住我所有的動作。
大概是我今天早上起太早,糊塗了,所以沒看到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或者此時我還在夢中,所以一切經曆的事情都是自己的想像。
直到兩個人都坐進車裏,我都不相信這是真實的,暗暗在自己的腿上捏了一把,生疼。
蕭閔行安閑地開車,不說一句話,也不看我。
此時我是空氣。
可是我腦子裏洶湧的問題又不斷地往嘴邊衝,最終也沒管好問了一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周末。”
他竟然回答了,沒有生氣,也沒有怪我管他的閑事。
我隻能再次往自己的腿上捏,卻被他一眼?了去,淡淡地說:“別捏了,一會兒該青了,別人看到還以為我虐待你。”
我今天穿一套淺色連衣短裙,手捏的位置剛好露在外麵,而他此時的眼光也盯在那個地方。
還真有點嫌疑,可是他難道沒有虐待我嗎?
不過這難得的好時光,我可不想因為自己嘴臭再給打破了。
禁聲,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蕭閔行一向也不多話,安靜地開車。
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書店,並且很大,足足占了三層樓,一樓是各種暢銷書,還有學生的補習資料之類,二樓則是技術類的書籍,三樓的書也很多,並且很雜,最重要的是這裏有閱讀的地方。
我以前跟米娜來過,大概熟悉裏麵的結構,不過那個時候我剛懷孕不久,隻陪她坐了一會兒就爬在桌子上睡著了。
現在看到那張自己睡過的桌子,心內一片荒涼,還真是物是人非,桌子還在,而我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跟在我身邊的男人。
側頭看他時,他也正在看我,目光是從來沒有過的淡然,輕輕掃過我麵頰說:“我去那邊看看。”
話間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五點在這兒會合,去吃晚飯。”
他當然不會給我留說話的機會,音落人已經轉到了書架後麵。
好心情也好,壞心情也罷,在他麵前根本沒有施展的可能,關於我的所有在他那裏都是不值一提而且不被重視的。
我恨他又怎麼樣?無論從哪個方麵說,都動不了他絲毫。
愛他呢?
算了,愛了那麼久,愛的那麼卑微,愛的那麼低賤,最後還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