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壞消息回到學校,以然並不覺得驚訝,也許她早就料到了結果,隻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想讓樂心碰碰運氣罷了。
怎麼辦呢?隨著時間的拖延,爸爸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消逝,這殘酷的世界就不可以有一點點感性的美好嗎?
“以然,謝謝你這兩天的陪伴,我打算先帶著這筆錢回醫院。”樂心明知這些錢根本不夠做手術,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坐在學校的池塘邊,看著水中自由自在的小魚,它們快樂麼?它們會思念自己的父母麼?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魚,安知魚之悲?
眼淚“撲簌撲簌”滴在水裏,形成小小的漩渦。
有人緩緩向她走來,轉眼望去,心中不由五味翻湧。
“舒洋!!”她斂了悲傷,驚喜的叫出聲來。
他瘦了一些,眼中憂鬱神色越發濃重。
“最近很辛苦吧。”他問。
樂心有些愕然,這麼久沒見,他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對不起,又來見你了,希望不會影響你和以然剛剛修補好的感情。”
“怎麼會呢,以然隻是一時氣惱而已。”她含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好像生怕他會再一次突然消失。
“希望如此。否則我就是不守信約的小人了。”舒洋的麵色似乎比她還慘淡,幹裂的唇一失往日光澤。
本想一輩子做她身邊的隱形人,默默關切著,凝望著就夠了,卻還是抑製不了渴望保護她的心,又一次站在她的麵前。
“這裏是三十萬,沒設密碼。”他掏出一張儲蓄卡,遞給她,“好好為伯父治療,我知道,他是你唯一的親人,對你來說,他比什麼都重要。”
她愣住,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他隻是個學生而已。
沒等她問,舒洋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
他了笑笑,勉強掩飾著淒楚,“我的畫作一直掛在朋友的畫廊賣,這是賣畫掙下的,你放心去用吧!”
“賣畫?”她心裏猛地一緊,“你該不會是賣了《LOVE》吧……”
他低下頭,那飄忽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樂心肯定的答案。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為了我賣掉紀念母親的畫作!那是你珍若生命的畫作呀!我承受不起,你快去把它要回來!這筆錢,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要!”她把卡塞還給他。
“樂心。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嗎?”
“哪裏?”
他沒有回答,拉起她就走。
不是公園,不是海邊,也不是任何一個樂心可以想象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