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想說的話寫在紙上,折一艘船,放入海裏,總有一天會漂到某個人手裏,如果他能會心一笑或是感同身受,那麼,從此你便不再寂寞了。
紀風折了很多紙船,十幾年,他折了十幾年。如果把所有的船都放進海裏,也許能填出一個小島。
可惜,他很少去海邊,即使去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會做出這麼無聊幼稚的事情。
他是紀氏長子,商界翹楚,高不可攀的闊少。在別人眼中,他應該與眾不同,應該特立獨行。他甚至沒有天真的童年,沒有青澀的花季,他有的,隻是在陰沉嚴厲的教誨中學習如何隱藏自己的內心,看透別人的內心。
樂心,是第一個讓他無法看透的女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才撩撥起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等,愛情專家說要等。
失去了令人豔羨的追求,女人會自己沉不住氣。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仍舊沒有妥協的意思?
“少爺,韓小姐登門拜訪。”助理進來說。
勝利的笑容向一邊揚起,女人,果真脫離不了俗套。
厚重的門被傭人推開,紀風孤寂的坐在那冷冰冰的光線裏。
奢華的背景散發著厚重的貴族氣息,這本該是溫馨到極致的場景,卻因為他的存在而變了味道。
他的麵頰依舊被堅挺的鼻梁分成明暗兩個部分,透著詭異的陰冷。
樂心走進去,空蕩蕩的,很安靜,隻有腳步聲在寥落的空氣裏回響。她看到了四周白色的折紙,紛亂無緒的散落,在這沉鬱的空間裏增添了淒清的感覺。
一個人守著這樣一座大房子,會感到孤單吧。她竟然有些同情他,金錢,過少是落魄,適當是幸福,過多就隻剩寂寞了。
“這些都是你折的嗎?”樂心隨意拿起一支紙船。
紀風顯得很緊張,將紙船從她手上奪了過去,眼神飄忽著,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
“你來做什麼?主動找我不像是你的作風。”他很快恢複了冷漠和高傲。
“我……”樂心欲言又止,麵前的男人那麼的不可一世,他冰冷的眼神讓人心生畏懼。
“我是來借錢的。”她鼓起勇氣說。
紀風楞了片刻,繼而失望的冷笑。
“又是借錢,你隻有缺錢的時候才會想到我,是麼?”他走到陽光下,背對著樂心坐在一隻沙發椅上。
“說吧,這次要多少,做什麼用?”
“兩萬塊。用來……用來看病。”樂心吱唔著。
“看病?你生病了嗎?”他突然站起來,快步來到她麵前,緊張地察看她的臉色。
“哦……是啊,隻是小病。”樂心尷尬的垂下頭去。
“到底是什麼病?”
“哎呀,你不要問了,不要緊的。這次借的錢我會和上次的一並還你……”
“兩萬這麼小的數目還需要向我借嗎?我沒有發月薪給你嗎?三萬月薪就算還兩萬給我,還有一萬進帳,我就不信你拿不出這點錢。……你該不會是找個借口來見我吧?”他的笑容變得曖昧。
“你以為我隻有你一個債主嗎?上次還你的錢是我東拚西湊借來的,難道不用還啊。。”
“你怎麼這麼窘迫,真是!做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好,人生苦短,該好好享受才是。為什麼非要逼迫自己在辛苦的境地裏過活呢?”
“紀風,你不要再說這些了。我不會加入你無聊的遊戲,更不會對不起舒洋。”
“舒洋?他算什麼東西,一個窮畫家,根本沒法跟我比。韓樂心,你的眼光怎麼會這麼低劣?”
她沒有反駁,隻是淡淡一笑,她知道紀風不會了解她和舒洋之間心有靈犀的感情,更加不會明白舒洋在自己心中有多麼重要。
“好吧。”紀風頗有些無奈,“錢我可以借給你,但你得滿足我一個要求。”
樂心眨眨眼睛,心中盤算著沒有立即應答。
“別想偏了,我隻是想讓你過幾天陪我去聽一場音樂會,怎麼樣,成交嗎?”
音樂會?樂心一直向往著品味一場盛大的音樂會,卻苦於買不起最低等的門票,她心中一陣歡喜,使勁的點點頭。
難得見到她欣然接受的樣子,紀風心中不免一動,這次總算是挑到了她的軟肋。然而,她不明朗的借錢理由又讓他心生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