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日,戴龍一臉愁容的坐在店外,目光發直。
看到樂心走過來,他盡可能保持笑容,跟她打招呼。
盡管他刻意掩飾,卻還是被樂心看出了端倪,她一再追問才知道,High-Point麵臨結業。
“為什麼這麼突然?”
“不知道,有地產商買了這塊地,很快就要動工拆除。”
——如果我願意,明天這裏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紀風的話猶言在耳,樂心不禁打了個寒顫,難道是他在搗鬼?
以他小氣無情、喜歡暗地報複的個性,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不能因為自己害了戴龍,這家店他傾注了多少心血樂心最明白不過,在他心裏,這兒是溫暖的家,是樂隊的根據地,也是與經世校友三五小聚的首選之地,要是因為紀風毀於一旦,實在可惜。
紀風坐在白色鋼琴前,心不在焉的彈奏著輕緩的曲子,眼前樂心的身影晃動,讓他彈得走音都全然不覺。
他總是看起來那麼孤獨。
樂心站在門邊,滿腔的怒氣在此刻不知怎的,好像又摻雜了一絲同情。
“少爺,韓小姐來了。”
“哦。”他似乎料定她會來,站起身,拿過一杯酒,慢條斯理的來到她麵前。
“我已經吩咐過門衛,以後看到你,不得詢問阻攔。這樣,你便可以像女主人一樣,隨意出入。”他抿了口酒,臉上露出不經意的笑。
“哼,我還真是榮幸,能得到紀少的首肯在這深宅大院裏自由來去。”她輕蔑的歎了口氣。
“還疼嗎?”他輕輕皺著眉,用心痛的眼神看著她,伸出手撫摸她麵頰上殷紅的指痕。
“紀風!”樂心撥去他的手,蘊著恨意的眼睛不免有些濕潤,“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你的腦海裏究竟在想什麼?你有時仁慈,有時冷酷,你幫助過我,卻又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我不知道該怎樣看待你,你的陰晴不定實在叫人害怕。”
“你怕我?”他緊攥著酒杯,臉上浮起了笑意,“這是好事,你隻有怕我,才會乖乖聽話。”
樂心徹底被他的自大折服,“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傷害到我的朋友。戴龍冒犯你完全是因為我,如果你想要報複他,就請算在我頭上,不要動他的酒吧。”
紀風的眼神冷下去,“不錯,戴龍酒吧所在的地皮是我買下的,因為我想讓他明白,我紀風的女人輪不到他來保護。在你身邊,我不希望有人指手畫腳,擾亂我們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我們有什麼關係?債務關係還是雇傭關係?紀風,這世界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你可以買花栽種,卻不可以勉強它為你盛放;你可以囚禁飛鳥,卻無法讓它為你歌唱。很孤獨,不是嗎?因為把自己放在最高的位置上,所以無法放低身段,對卑微的人交付真心。困住你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己。”
“所以,你要挽救我。”他注視著她,神色既哀傷又深情。
沉默。對於他的話,樂心竟然詞窮。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隻有你能告訴我。樂心,來我身邊吧,像我思念你一樣思念我,這樣才公平。”紀風捉住了她的肩膀。
思念?哼,真可笑!
她向後退著,“不可能。我的心裏唯有舒洋,我不會做任何讓他難過的事。在我的生命裏,沒有人可以取代他。”
樂心堅定的話語像隕落的流星快速砸在紀風的心上,好痛,好沉重。
“如果是這樣,那我還得繼續玩殘忍的遊戲。總有一天,你會主動妥協。”他咬著牙,內心的陰暗浮出軀殼,似乎又變成了無情的惡魔。
“你!……你隻有用這樣的手段嗎?除了威逼利誘,能不能有些新意?”樂心嘴上在嘲笑,心中卻很忐忑,如果激怒了他,一定會對戴龍不利。
“後天的音樂會記得參加,如果你不來,戴龍的酒吧會立即夷為平地。”他淡漠的笑,“你要的新意,希望這場音樂會能夠帶給你。”
他不冷不熱的話,讓樂心覺得這場期待已久的音樂會變成了生死未卜的鴻門宴。
去音樂會之前,樂心被紀風的助理接到了一家私人形象會館,她東張西望,不知所措。
幹淨雅致的會館裏,每一個服務小姐都比自己漂亮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