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海景天閣別墅,紀風分派了十幾個好身手的保鏢二十四小時輪番守護,那排場讓韓默覺得很不安。
他眼見好端端的婚禮被破壞,覺得女兒的生活太過混亂,怕她在富貴圈裏迷失了方向,免不了有些叮嚀責怪。
樂心隻是默默聽著、應著,並不解釋,其中太多是非,告訴爸爸隻會令他擔憂。
家中養的小魚也被紀風搬了過來,他們被宥旭照顧得很好,他實在是個有心人,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放在心上。這讓她更加自責,想當麵安慰,又覺得無顏麵對。
打算把戒指寄還給他,可是剛剛好的戒指,一旦戴上,就難以取下。她橫下心硬生生拔下來,手指立刻充血變紅,火辣辣的痛。她想一並寫些什麼,熬了一夜,揉碎一簍稿紙,還是覺得萬語枉然,傷害就是傷害,任何文字都顯虛偽。
爸爸氣色看起來不大好,可能是上次大病一場還沒有完全恢複。天依然極冷,但春已經不遠了,有些早醒的樹枝小心翼翼的長了幾個小葉苞,打探著外麵的空氣。
她期盼著春的到來,冷得過久,向往久違的溫暖。等到萬物複蘇,欣欣向榮,又將是個美好的開始。
日子十分閑適,手中長笛卻曲不成曲,心緒紛亂無依。紀風得空時會陪她在外坐坐,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樂心看得出他內心的矛盾,眉宇間深深的兩道印記怎麼撐都撐不開。渺茫的未來,霧障重重,不知何時才能行舟靠岸。
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半躺在長椅上,格外愜意,一旁馬蹄蓮開得歡喜,淡青色的花莖挺著白緞麵似的花朵,清麗雅逸,柔和靜謐。
爸爸午睡未起,年紀大了,容易疲憊,操勞一生,能有這樣的機會好好睡睡也是應該的。想想時光飛逝如瀑,二十多年一晃而過,那些真真切切經曆過的事,都朦朦朧朧恍如一夢,回想不起細節。靜下心來,環顧設計別致的房間,心中空落落的,眼前一切隻是暫時駐足之地,並不屬於自己。
紀風怕她憋悶無趣,訂了很多種類的雜誌,她隨手翻著,有本雜誌封麵映入眼簾,其中有個人覺著眼熟,細看竟是當初在學校造謠誹謗自己的麥麥。
她和一個經紀公司的老板奉子成婚,文章稱她為“最強小三”,他們因為拍********結識,該老板為了她,不惜出錢出力捧她拍電影,還和結發十年的妻子離了婚。
受她縝密算計,那個被她鵲巢鳩占的女人淨身出戶,連一分錢都沒能帶走。文章的中心思想不是譴責麥麥破壞他人家庭,而是大肆讚揚她懂得把握男人的需求,打贏了婚姻爭奪戰。
文章最後告誡已婚婦女,婚後要重視自己,懂得保養,掌握經濟基礎,用心機套牢老公。接著一連幾頁都是保養品、美容霜的推薦廣告。
窗外的雪都融了,幹草地濕漉漉的,瑩瑩亮的水珠兒順著幹枝流淌,劃出潤澤的痕跡。她的麵容白淡,眼睛定定的望向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