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紀思像被針刺了一般,眼神遊蕩,輕咬雙唇,手從門把手上滑落下來。
“你……你怎麼知道他的?”
“紀風說他曾是你唯一愛過的人。”
紀思的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太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有些事很容易被忘記,但有些人卻不會。也許你已經不再愛他,甚至記不清他的樣子,可是我想,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你的腦海裏還是會閃過某年的某個場景,朦朧卻很美好。”
“做人要向前看,我已經結婚,過去的人和事沒必要回憶。”
“你根本不愛你的老公,這段商業聯姻讓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你厭惡到了極致,卻還要違心的維係,不是嗎?”
“夠了!別再說了!”
“去看看印城吧,看看他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眼淚從紀思眼中掉落,她慌忙跨出門,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路邊,叫了輛的士,來到醫學研究中心。
上了15樓,安靜的走廊一個人也沒有,她徑直到了最後的一間辦公室,推門進去。
裏麵正在認真工作的男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紀思,趕緊起身繞過辦公桌,來到她麵前。
“孝全!”她看著那個男人,眼淚“唰”的流下來。
“怎麼了?Honey?”男人用手替她擦拭淚水,用一種寵溺的目光凝視她。
她甩開了他的手,來到他的試驗台前,拿起一隻盛有藍色液體的小玻璃瓶,在手中晃著,神情極其複雜。
“FREE,真的無藥可救嗎?”不知她是在問尹孝全,還是在問自己。
“怎麼,後悔了?我認識的紀思,做了從不後悔。”
“我不知道,我的腦子很亂,孝全,告訴我,有沒有辦法可以控製住FREE病毒?”
“沒有。在你讓我給她注射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這將是無可挽回的,我想她現在的症狀已經相當明顯。”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我給你五天的時間,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救回她。”
“紀思!”男人扳過了她的肩頭,“她的死已經是必然,我不是神,我做不到。你不是很恨她嗎?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心意?你看你,迷茫又慌亂,這太不像你了。”
“我應該是什麼樣子?殘暴、冷酷,雙手沾滿鮮血卻仍然無動於衷,甚至哈哈大笑,這才是我對嗎?和我這樣可怕的人在一起,你就從來沒擔心過、沒質疑過嗎?”
“隻要是你想做的,我就認為是對的。我不在乎是非對錯,我隻在乎你是否開心。”
“你真是個瘋子,你為什麼不阻止我?為什麼?!從大學開始,這麼多年,你就像是我身邊一條惟命是從的狗,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從來不過問原因,嗬,你為什麼要這麼聽話?為什麼要成為任我擺布的奴隸!”紀思歇斯底裏的衝他怒吼。
“因為我愛你。”他眼中迷失了自我的深情令紀思覺得周身發寒,她向後退了幾步,流著淚搖頭。
“愛我?像我這樣沒有人性的壞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愛!我應該下地獄!孝全,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不!紀思!”尹孝全猛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狂熱的吻她的唇,她想反抗,卻被他牢牢的擁住,混亂的情感漸漸使她失去了理性,她索性不顧一切的宣泄,和尹孝全瘋狂的糾纏在一起……
激情過後,他們整理好衣服和頭發,她靠在尹孝全的肩頭,目光似痛楚、似麻木、似不解、似憂慮。
“真奇怪,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竟然感到心痛,這真是毫無道理。她死了,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可是我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是不是她對你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
“她喊我姐姐,擁抱了我,然後將珍如生命的長笛給了我。我看得出她的感情是發自真心的,真令人費解,我曾那樣對她,她不是應該恨我才對麼?在她擁抱我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很親切、很熟悉、很溫暖,就像被親人擁抱著一樣,那種感覺讓我很不安,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別胡思亂想,你隻是一直以來太過孤獨,才會被她的熱情打動。人臨死前會看開一些事,她不怨你也很正常。”
“我後悔了,孝全。我第一次有了內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