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帝國的崩潰(四十五)貧民盧爾·在絕望的時代中掙紮(1 / 3)

1444年,對波旁來說,是一個糟糕的二十四執政長之年,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波旁人,就如同生活在地獄中。

當我年幼時候所聽說的波旁,是世界上最偉大、最文明的國家,每一片土地都有波旁人的房屋,每一處海洋都有波旁人的船隻,然而伴隨著燃燒的大會宮,這一切終究成了逝去的記憶,不可挽回的記憶。

造成這一切的盧爾八世已經死了,但是被他政策所迫害的波旁人們還得繼續活下去,掙紮在這個黑暗的時代。曾經我們以為,波旁已經過得這麼慘了,應該處於地獄的最底層了吧?可是每一次我們都發現這裏並不是地獄的最底層,而我們還在往下掉。

是的,還在往下掉,如今的波旁被十多個執政長占據,他們互相宣稱自己為正統,指控對方是竊國的小人,然後毫無風度的自相殘殺,時而相互聯合,時而相互背叛,戰火在這片昔日最繁華的土地上一直燃燒下去。

大批大批的中產之家正在逃離波旁,貴族們如果不是家族被抄家,他們是舍不得自己的地盤的,而貧民們沒有逃脫的路徑,因此那些隻剩下最後一點家當的人,大多數是有一技之長的市民們,紛紛逃離波旁島。

由於波恩人(現在應該叫波康人了)建立的國家一向被認為是蠻夷之地,教化區、僑民聯盟也好不到哪去,所以高貴的本島人能選擇的逃難地點,就隻有南北兩個航道而已,而因為這群逃難的中產階級都是有技術的,所以波裏斯和波利張開雙手歡迎他們。

當然,因為去波利還要經過波康的領海,所以大多數難民是逃亡了波裏斯,在波裏斯那裏安家落戶,波裏斯也在波旁的內亂中吃的滿嘴肥油,不過那是後話了。

那些人能逃,因為他們隻不過是被時局波及到的可憐鬼,可是已經是局中人的我,就沒法逃走了,隻能一直待在這裏,或是迎來混亂的結束,或是迎來自己的死亡,不管是哪一個結局,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隻是,如果戰亂就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呢?我現在才33歲,暫時不用擔心身體的問題,但是如果二十年後戰亂還在繼續,我怎麼辦?這個問題偶爾會在我的腦海中閃過,然後悶下一口酒就將其拋之腦後,考慮什麼明天?為什麼要考慮明天?

而像我這樣的人,在如今的波旁比比皆是,我們醉生夢死,我們終日狂飲狂宴,打仗時不將自己的生命看一回事。

敬!這個操蛋的時代!我甚至看到了死神翹起的嘴角,與冥河洶湧的浪花。

之後的歲月中,波旁就是這樣無休止的亂戰,一些執政長倒下了,另一些執政長又站了起來,有些是父死子繼,有些是通過陰謀政變,或者二者皆是。

因為波旁內戰的刺激,甚至邁席卡都再一次對波旁動手,還是不宣而戰的那種,他們以因為波旁沒有一個合法的執政長,所以不需要遞交宣戰書為由,毫無預兆的直接進攻了教化區。

教化區起初向執政長們求援,然而比起渡海遠征援助教化區而言,執政長們更熱心國內混戰,結果竟然沒有一個執政長願意扛起這一支大旗——除了幾個貴族誌願軍以外。

結果鬧到最後,居然還是僑民聯盟主動出手,渡海遠征援助教化區,扛起了反抗邁席卡的大旗。

然而僑民聯盟的這個行動,對於執政長們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們的良心根本就不會痛,繼續厚著臉皮在國內自相殘殺,對外界不問不顧。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眨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

我那健碩的身體,隨著歲月的衝刷,雖然僥幸沒有在戰爭中受到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但是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一點點衰老,生機在一點點的失去,而我那些桀驁的副官看向我的目光,也越來越不善。

我脫離波裏斯以後投奔的那個執政長,早在第三年的內戰中就已經通電退休,我已經不是特定某個執政長的軍隊,而是雇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