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屏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施天羽慌忙扶著她,讓她半靠在自己懷中,隻見她臉色蒼白,可是麵頰卻是有些潮紅,施天羽以為她是感冒了。忙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卻沒覺的熱,看來並不是發燒了。
喬伊屏被施天羽抱住,隻覺得一陣的心慌意亂,她本能的想掙紮開,卻被施天羽有些蠻橫的製止住了:“別動,我這就找輛黃包車來,把你送回家去。”
喬伊屏半靠在施天羽的懷中,隻覺得一陣的溫暖,這些天來承受的委屈仿佛在瞬間就消失了,此時她不用去想什麼買賣,想什麼家中親族兄弟的嘴臉,這一刻,她有些迷失在這溫暖的懷抱裏……
她太累了,不但是身體累,更多的是心累。自從他父親去世後,雖說她還掌握著家族的生意,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女人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就算她再能幹,總有一天她也是別人家的人,所以從她接手第一天開始,這親族中對她的反對聲就沒停止過,而這些年來不但沒有消停,反而是越來越厲害了。
喬家的生意這些年已是大有起色,當年因為跟人爭奪皇商之名,被人設計暗算,不但家產陪得精光,差點連命都搭了上去,好在靠著些當年的老關係,又重新站了起來,可是已大不如以前了,而且這喬家的家主,喬伊屏的父親喬忠年也是積憤成疾,撒手而去。
而當喬伊屏接手家族生意之後,親族中就開始有了反對她掌權的聲音,這些人做生意不行,可是若論起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卻一個比一個厲害,那個肉球就是其中一個,他叫喬立,在這輩人中排行第五,人雖然胖,可是心眼卻也不少,這些年來因為這些人在暗地裏使絆,喬家的生意一直難有什麼起色。而到了如今,能受她控製的家族生意也僅剩下寥寥的幾個布行,這些布行中的掌櫃和夥計大都是當年他父親用出來的老人,對她也是忠心耿耿,而這幾個店麵也是目前喬家最好的店麵,所以一直讓這些本家門惦記著。
自去年開始,喬伊屏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商業街的開發上,有了施天羽的全力支持,肯快就顯露出過人的商業天分,而為了獎勵她,施天羽也是給了她一部分“天商商行”的股份,而這些股份更是讓那些本家們紅了眼,大家都知道這些股份的價值……
黃包車跑得很快,隻一會功夫,就到了喬伊屏的住處。這是個小四合院,院子清幽靜雅,倒是跟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強勢性格不太一樣,不大的小院中給人一種與世無爭的意境。
喬伊屏此時已經恢複了過來,臉上又帶上了那個招牌式的表情。施天羽跟在喬伊屏身後走了進去,他倒是一點也不見外,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隨意,讓喬伊屏一陣的無奈。
待得到客廳坐定之後,施天羽正色說道:“喬姑娘,有什麼事情跟我說說吧……”
“我沒什麼事情,挺好的,”喬伊屏冷冰冰的臉色緩了下來,“是你想多了,我其實挺好的。”
“別騙我了,”施天羽笑著搖了搖頭,眼睛緊盯著她的眼睛,“若是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我還看不出來,那這些年可是白混了。”
“沒事,我真的沒事……”
“不,你一定有事……”
“我沒事,我說沒事就是沒事,”喬伊屏突然覺得心頭煩亂,忍不住一拍桌子大聲的說道。隻是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了,她知道施天羽這是關心她,可是不知為何,他越關心自己,自己就越是想生氣,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施天羽卻並沒有生氣,他隻是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總是用冷冰冰麵孔來武裝自己的女孩--是的她說起來還隻是個女孩,她今年也隻有二十歲,在後世還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而她卻已經將家族的重擔挑在肩上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中,她的壓力可想而知。
“有沒有事情,都寫在你的臉上呢,”施天羽笑著說道,“你一個人擔著如此沉重的擔子也夠難為你了,其實有些事情你不用自己扛著的,跟我說說,說不定我就能幫助你呢……”
“我……我……”施天羽的一番話正擊在喬伊屏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滿腹的委屈湧上了心頭,豆大的淚珠頓時掉落了下來。她再也壓抑不了自己的感情,趴在桌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施天羽並沒有上前勸阻,隻是靜靜地看著哭得黑天黑底的女孩,他想讓這女孩把自己的委屈都哭出來,憋在心裏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