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曾國藩的家庭教育(1 / 1)

曾國藩的家庭教育

品味生活

作者:董叢林

曾國藩夫婦有過8個兒女:長子紀第生於道光十七年(1837年),隔年夭折。道光十九年第二個兒子紀澤出生。接下來一連4個女兒:長女紀靜道光二十一年生、隔年生二女紀耀,道光二十四、二十六年三女紀琛、四女紀純出生。再接下來,道光二十八年兒子紀鴻出生。最後是小女紀芬,於鹹豐二年降生。

曾國藩對子女的教育非常重視,也十分嚴格。當然,對女兒盡管也同樣關愛備至,一往情深,但受時代條件限定,他學業上的督教偏重在兒子;德行方麵,除了男女的“通則”之外,“三從四德”則是對女輩的加碼專教。

先說他對兒子學業的督教吧。用功、有恒、勤奮等學習精神方麵的教育自是必有的,不需多說。隻就其對學習方法、路徑要領等“技法”方麵的指點而言,內容也是頗為豐富的。

曾國藩向兒子推薦的習讀重點範圍,除“四書五經”之類的經典之外,還有《史記》、《漢書》、《莊子》、韓愈之文,以及《文選》、《通典》、《說文》、《孫武子》、《方輿紀要》等,又有本朝姚鼐所輯的《古文辭類纂》和自己所輯《十八家詩抄》。他還選擇所謂古今“聖哲”三十餘人,讓正當弱冠之年、在寫字繪畫上已有所成就的兒子紀澤繪其遺像,自己則配以題為《聖哲畫像記》的文字,這可視為一篇治學綱要。

曾國藩在對兒輩書學、書法的指導上也頗為用力並見效,譬如紀澤的字就形成風格,算得上書家,這與乃父經常不懈地指教分不開。即使異地相隔,曾國藩也常常寫信不厭其煩地教示。

對兒輩學業上的施教,曾國藩雖然也希望對其走通科舉的路子有所幫助,但又絕不膠著於此,不以此為唯一指歸,更主要的是要他們有真才實學。並且,施教中注意給他們發揮愛好和特長的空間。

在對兒輩的德行教育上,曾國藩也是非常用心的,始終以儒家傳統的倫理規訓來施教。不過,曾國藩能有的放矢,因人、因事、因境而異地靈活說教。譬如,他在同治五年(1866年)三月十四日給兩子信中說:“餘近年默省之,‘勤、儉、剛、明、忠、恕、謙、渾’八德,曾為澤兒言之,亦宜轉告鴻兒。就中能體會一二字,便有日進之象。澤兒天資聰穎,但嫌過於玲瓏剔透,宜從渾字上用些工夫。鴻兒則從勤字上用些工夫,用工不可拘苦,須探討些趣味出來。”這“八德”中,就“渾”一項不好從字麵上見知含義,而從信中對紀澤的說法上,可揣摩出是與“過於玲瓏剔透”相對的“渾厚”。從對紀鴻的要求,則可知其日常做事欠“勤”,有疏懶的毛病。對其二人顯然是有針對性地指出缺點,督導改正。

值得特別說明,所謂“八德”中的“勤”與“儉”,是密切相連的,並且是曾國藩家教中最為常規的事項,不但對男輩,而且對女輩來說更有特殊的要求。眷屬隨居南京兩江總督官署期間,他為女眷們特立“功課表”,對其“做小菜點心酒漿”之類的“食事”,“紡花或績麻”之類的“衣事”,“做針黹刺繡”之類的“細工”,“做男鞋女鞋或縫衣”之類的“粗工”,都有定時定量的規定,單末特置以“家勤則興,人勤則健,能勤能儉,永不貧賤”的訓誡之語。對女兒們的嫁妝,有“不超過二百金”的定規。這二百金對於窮黎之家不啻“天文數字”,但對於“侯門”之家又不能不算節儉。

曾國藩還在一些特別關頭進行“遺囑”式的施教。譬如,在他前往辦理“天津教案”恐有不測之際,給兒子寫下的長信中,特別教示“要以不忮不求為重”。解釋說,“忮者,嫉賢害能,妒功爭寵,所謂怠者不能修,忌者畏人修之類也。求者,貪利貪名,懷土懷惠,所謂未得患得,既得患失之類也”。要兒輩“欲心底幹淨,宜於此二者痛下工夫”。當他去職直隸回任兩江總督後,病身加惡劣的心境,預料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給兒子又留下一通遺囑性家信,教以四條:“一曰慎獨則心安”,“二曰主敬則身強”,“三曰求仁則人悅”,“四曰習勞則神欽”。這不啻他多年修身理論和實際經驗的提煉和總結。

(摘自安徽文藝出版社《曾國藩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