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金說:“有時人的生死不是你個人能左右的。”
“是,他媽的。關鍵是我死的屈啊!如果有來生,我不當帝王,也得成富豪,省著任人宰割。人哪,想活的有質量必須得有控製和掌握事物的權力。否則,你的生存都保證不了。還談什麼質量,像現在這個人生角色,活的多可憐。”
“是啊,做人就得做人上人。”朱佩金說。
“其實,人活著一生當中能不能成事兒,能成多大的事兒,與後天環境也有關。就拿我來說吧:生活在郊區菜社,小的時候看到最多的都是有人連初中沒畢業,就參加生產隊勞動了,掙工分,養家糊口。家裏父母、鄰裏大人嘮嗑兒都離不開這些話題。所以,把我的思緒,眼界都鎖定在這塊小天地裏。當大了,才知道原來世界這麼地大,而且先輩生養我們的地方,我們這群人,在地球上,都是那樣的貧苦、低微。隻有通過求學去走出這個圈子。而且那個年代如果人有份工作就不錯了。所以,農民是泥飯碗,工人是鐵飯碗,人們的想法就想當工人,“吃皇糧。”這就是當時大部分人奮鬥目標。這還是我17、18歲才認識到的,想變成城鎮戶口。通過求學這條路,我已經失去了。包括在體校打球來走一條捷徑相繼失敗。後來沈陽軍區體工隊破格招我入伍,是父母不同意我去。無奈之下,又通過找對象來把戶口帶出去。然後再解決工作問題。結果風風火火闖了四、五年,弄到這種地方。”
朱佩金說:“這都是命運啊。”
我說:“所以說人生的起點,也就是定位和設立的目標往往有很大的關係。當農民的想跳出地攏溝成為工人。假如說,我的父親是位將軍,他的人際關係會鎖定在這個層次,那麼我的目標,可能也會是將軍或比父輩還強一層;如果我出生在侯寶林、郭啟如、馬三立的家庭,我可能也會在藝術界有所表現;如果說,我的父親是在政界發展,那對我的影響也會不小。”
朱佩金說:“你的想法很有道理,這就是熏陶吧!”
“你像我和圖強林業局局長莊學義接觸幾個月,耳濡目染,我懂得了很多。如果我要是一步步鍛煉上去,也一定很出色。正像我在體校訓練期間,經常看古書,曆史了解多了,難免會產生帝王之心,嗨!就是做平民難啊!”
朱佩金說:“其實,說一千道一萬,環境可以改變人。”
“哎,兄弟,你有初戀嗎?”朱佩金突然話鋒一轉,閑聊了一句個人情感方麵的事兒。
“有。”我說。
“是你的同學嗎?”他問。
我說:“不是。因為我不敢想。我讀中學的時候,稍有點感觸我認為不錯的,都處對象了。,而上小學時,又太小不懂情愛。”
“那大了怎麼不追呢?”朱佩金說。
我說:“這是生存條件所促成的矛盾,也是當時這個時代所促成的矛盾。我們從小到大的女生優秀的很多,可以說是兩小無猜。問題是考上學的畢業都有一份工作,我去追人家,首先人家父母就通不過。子女升學目的就是跳出農村,找份好工作。將來找個理想的家庭,我的身份還在郊區徘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沒考上學的女生也有,可又不能找。因為我想跳出農村再帶上一個,恐怕把自己的路都給堵死了。”
朱佩金說:“你喜歡什麼樣的老婆?”
“當然是那種賢妻良母類型的,即賢惠又體貼,溫柔的那種。漂不漂亮並不重要。容顏亦失。隻要她能用心和你快快樂樂過一生就可以。這些年回過頭來,仔細想一想有一個女孩,給我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經常想起她。其實隻是一麵之緣。記得十三、四歲那年,我在副食品商店排除買腐乳,當時腐乳塊大,二角錢一塊,如果六角錢能給四塊。我拿著四角錢準備買二塊,突然我右後側衣角被人拽了一下,回頭一看。一位年齡相仿,長的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在看著我笑,見我回頭,她甜甜地說:“大哥,和你商量點事唄。”
我說:“什麼事兒啊?”
她說:“你是不是買兩塊腐乳?”我點點頭。
“我這有兩角錢,咱倆一起買六角錢能買四塊,你看可以嗎?哥!”她說。
我說:“可以。”她見我同意,便給了我兩角錢。四塊腐乳,我讓服務員分兩份。可以看出來,我腐乳給她時,她很高興。我出來取自行車準備回家時,她讓我等她一會兒。不大一會兒她從百貨商店出來,送給我一塊8分錢的橡皮。她說買了兩塊倆人一人一塊。原來她也想買兩塊腐乳,但是這個女孩把消費價值計算到了極限。我騎著自行車往回走的時候,有些後悔,忘記問她是那個學校的,叫什麼名字了?”許多年之後,我還經常想起她,要是成年後我真能遇上她,非追她給我當老婆不可。
一個人在死亡的邊緣上,沒人陪你嘮嗑兒時,挺難熬。有人陪著嘮嗑兒吧,覺得時間過的挺快。但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更會胡思亂想。攪得直鬧心。有的時候自己用拳頭打牆或用頭撞牆。真是生不如死的感覺。崔振東法官和律師都點撥我要善始善終,別出現過激行為。否則,多少次,我真想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