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參加應試的人在院子裏等了約十分鍾,教改科的幹警陸續進了屋子裏。不一會兒,李幹事開始喊人名,一個一個地喊,出來一個進去一個。外麵的人都站在窗前往屋裏看,考試的地點是進走廊的第一個大屋,屋裏麵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放著兩把麥克風。麥克風的線串過走廊,通過另一個房間,裏麵坐的全是政府幹部,屋裏放個大音箱,這麵參加試音,政府幹部並不知道誰的名字,隻是能通過傳音來決定播音員的人選。第一次每個人進行的項目是讀報紙,也就是讀一篇報道性新聞,每個人都編了號,那麵的評委也是憑號打分。當第一項結束的時候,就僅剩幾個進行第二輪應試,聽說報名的共23人,雖然都來了,但第一輪僅有19人參加,而另4人直接就棄權了。第二輪是詩歌朗誦,這一輪下來時,僅通知了5個人參加下一輪的應試。第三輪是兩人一組,進行播運動會開幕詞的片段,但這一輪我卻輪了個空,當時,我以為被淘汰了,準備回大隊。這時,李幹事從評委屋裏出來宣布進入下輪的人選,僅有3人,其中3人中有我。李幹事把我叫到屋裏坐下,喊進另一個人和我組合讀運動會開幕詞,讀了一段後,把這個人叫出去,又把另一個犯人喊進來與我組合。其實,從參加考試開始,心裏始終很輕鬆,隻是報著試試看的想法,但到後來反複地折騰我時,心裏卻感到越來越緊張起來。當我和最後一名犯人配合著讀了一遍運動會開幕詞後,張幹事從評委室裏走出來說:“你們都先回大隊吧,等教改科的通知。”我臨往出走的時候,向張幹事打了個招呼:“師付。”
張幹事點點頭並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沒有吱聲。
次日,我就開始出工參加勞動了。第三天收工回到監舍,我還沒有吃晚飯,教研室的胡振江上樓找我說:“明天,你不用出工了,早晨8點到教改科報道。”就這樣,從這一天開始,我從事了長達9年的播音員改造任務。
根據教改科的安排,我和另一名犯人劉萬超被監獄暫時借調進行籌備六月份監獄舉辦的第十三屆犯人田徑運動大會的播音任務,教改科拿出了以往的解說詞交給我倆,每天,讓我們到教改科,對著麥克風和音箱進行反複地練習,張幹事從外麵買回了胖大海,讓我們每天堅持泡水喝,說是這個東西養嗓子,在我們練習的過程中,張幹事時常來指點一、二,從語氣到播音的頻率都有嚴格的要求。張幹事說:“做為播音員最主要的就是口語表達能力,講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另外,播音前,要先熟悉稿子,對每個字,每句話都要認真地研究,有叫不準的字或發音不準確的,事先要查字典校準。播音員吐出的每個字都應當擲地有聲,像吐金豆子一樣,清脆、正確。負有磁性。”
為了提高自己的播音技巧,從那時起,每天開始堅持讀報紙,逐漸地從中摸出了一點規律,張幹事說的對,播音之前,要先熟悉稿子,校準每個字。但播音時,為了能夠流暢,並把感情融到文字中去,在播音時應當做到眼睛比心快半拍,心要比嘴快半拍,隻有如此,當你吐出這句話的時候,你的心在領會下句話的意思了,而此時你的眼睛已經在讀另一句話了。雖然沒有進行過專業培訓,但我們體會,也是所有的播音員的體會。
距離開運動會還有十餘天的時間,運動會前的準備工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這一天,我到教改科來的很早,正在和教改科的犯人嘮嗑兒。張幹事上班後,對我和另一個播音員劉萬超說:“這兩天要把開幕詞和閉幕詞弄熟了。監獄長要過來聽一聽,看看效果,杜誌剛釋放了,今年你們倆個第一年搞播音,千萬別出什麼差錯,開幕式上,播音這個環節很關鍵,數千人都看著呢,主席台上還有省市、縣的相關領導、幫教單位領導和一些邀請嘉賓,你們的擔子很重啊!“
我說:“放心吧,師付,我們不會掉鏈子的。”
張幹事說:“成功了,來年還是你倆,出差錯,你倆也就幹這一年。我隻是把話說清楚。我相信你們倆能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