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穀鎮今日來了個目盲說書人,聽說是從大秦來的,落腳在前水街的一個破舊的茶館。
茶館掌櫃的本是個極為吝嗇的主,也不知道怎麼口綻金蓮說服了目盲說書人來這個破舊地腳說書。
地處大秦版圖之外的靈穀鎮極為閉塞,小鎮上的人本來就不多,大都低頭不見抬頭見,聽聞說書人是大秦邊境上溜過來的,一個個男女老少都擁擠在茶館門前不大的地腳上等候。
茶館的前堂夥計是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手腳麻利,皮膚略黑,聲音低沉,相貌大抵西北遊民的容貌,稀鬆平常。年輕人忙著跑前跑後給一群西北老爺們端茶倒酒收錢,坐在裏屋的胖乎乎的矮老板笑嗬嗬在心底盤算今日能多收多少茶酒錢。
年輕人叫樂劍臣,西北遊民,因為聽聞在靈穀峰後麵的碧霄峰有西北最大的仙庭教統碧霄太清宮,所以慕名而來,隻不過太清宮入門要求太高,以他的靈性根骨根本進不去,即便是太清宮下屬的末流靈穀劍派沒點銀子打點也進不去,所以樂劍臣就在靈穀峰下的這個茶肆當了個跑堂夥計。
看到自家釀造的劣質花草酒水賣出不少,銅板叮當被人丟在樂劍臣手裏的錢囊,叮當作響,茶肆老板就忍不住得意笑了起來。
門外的一群糙爺們性子耐不住了。
深諳張弛之道的茶館老板笑嗬嗬地招手叫出年邁的目盲說書人。
說書人的案椅擺在酒肆門內,桌麵上幹幹淨淨,沒啥折扇屏風,僅僅一隻黝黑的驚堂木,一隻掉了半邊的瓷碗,老人穿著一身青衫,端坐在案椅上,一群神采奕奕滿懷期待的西北爺們蹲站在門外。
驚堂木一響,裏裏外外也都不吵嚷了。
樂劍臣也抽空歇歇腳,蹲坐在犄角旮旯裏杵著腮幫子認真聽說書人講大秦的奇聞異事。
“天下疆土無限,奇人異士輩出,小老兒今日暫且不說北上大莽國妖魔道,不說南部蜀國奇門遁甲,僅說大秦萬裏好山河。”
“話說大秦江湖分為儒釋道三座道統,初次之外沒有其他大的仙庭道統,一是大秦道宗天師府,自打當年騎牛李耳敗走函穀,天師府便成了大秦疆域內唯一的道宗,也是曆代大秦皇帝的耳目臂膀,二是天下儒生自成一派的儒家,向來與世無爭,不過儒家自古出權臣,輔佐天子守江山,三是佛門須彌,玄奧高深,隱世避世”
要說這靈穀鎮,雖說一直以來都是大漠中唯一的仙庭地域,可靈穀鎮中生活的大都是些尋常人家,對於那些高手隱世知曉無幾,即便是在雲霧繚繞的靈穀峰深處,有著一座仙庭——碧霄太清宮。
可靈穀峰太小了,除卻是這片無垠大漠中的一點綠洲之外,環境更為閉塞,而大秦一直緊閉著函穀關,更是把函穀之外的人都統稱為西北蠻夷,故而大秦對於這些生活在西北大漠中的人來說有著太多的憧憬和期待。
樂劍臣杵著腦袋,聽著目盲說書人口中講述的大秦,腦子裏幻想著大秦江南的風情,冷不丁瞧見胖掌櫃投來的催促眼神,當下趕緊起身,拎著手裏的茶壺,上前給目盲老人的掉了半邊的白瓷碗添茶水。
這說書人有個壞習慣,大致講十句八句就得抿一口茶水,大概是想吊人胃口,他抿了一口寡淡茶水,微微皺眉,大致嚐出來這是吝嗇酒肆老板留下的隔夜茶水,卻沒有言語,放下白瓷碗,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下去。